萧瑾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大亮。
坐在他床边的小姑娘,专心致志的在看一本书,侧颜精致而美好。
他似乎还能看见,她莹白如玉的小脸上,逆着光的小绒毛。
许冉冉感受到他的注视,微微一笑,“萧瑾然,早安。”
“早安。”他回她一句,声音有些沙哑,小丫头看起来可爱又乖巧,好看极了。
她拿过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他。
杯子里温热的水清冽甘甜,和这几天喝过的水,味道都不一样,他忍不住又多喝了两口。
话说这是什么时候,冉冉从哪儿弄来的杯子,还有昨晚的保温饭桶,以及换在他身上的舒适衣裤。
许冉冉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有再烧起来。
他去洗漱完回来之后,发现今天的早餐也变了,是装在保温桶里的小米糊糊,他吃出红枣和桂圆的味道。
红豆馅的糯米红糖饼,软糯香甜,还有两个煎的香香的鸡蛋,和一个剖开的咸鸭蛋。这似乎不是出自食堂师傅的手笔。
“冉冉,你怎么不吃?今天的早饭格外好吃。”
“我已经吃过了。”许冉冉在心里暗暗吐槽,本姑娘亲手磨的糊糊,亲手烙的饼,煎的蛋,能不好吃吗?
昨晚她一时兴奋,又进超市逛了一遍,看见各种厨房用具齐全,忍不住露了一小手,做好今天的早餐,反正放在熟食区很保温。
今天早晨去食堂打好饭,她就偷梁换柱了,换成自己做的早餐。
见他睡得香甜,就决定让他睡到自然醒,自己先把早饭吃了。
许冉冉看着他吃好早饭,又给他喂了两颗药,准备去上班。
“冉冉,你就这么走了吗?”
不这么走,难道要我横着走?我又不属螃蟹。她暗自腹诽。
她突然想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双羊毛袜子,给他穿在脚上。
这样总不至于脚冷吧,比起那 又薄又low的尼龙袜子,简直不要好太多。
许冉冉看着他依旧控诉的小眼神,突然福至心灵,对哦,昨晚已经答应这厮,要和他谈恋爱了呢。
既然是男女朋友,rua一下狗头,呵呵,脑袋,也没什么不妥吧?
她胡撸一下他的脑袋,又有点嫌弃,“萧瑾然,你该洗头发了,中午回来,我帮你洗。”
看他还是不依不饶的注视,许冉冉又一次福至心灵,哦,这是要一个吻别呢。
许冉冉嘟起小红唇,在他脸上啵了一下,“好了,我要迟到了。”
她再不理会他,赶紧出门去文化馆。
萧瑾然摸着自己的左脸颊,想着刚才自己触电般的感觉,忍不住傻笑起来。
他只想要求拉拉姑娘的小手儿,却没有想到,小姑娘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啊,可他就是该死的喜欢。
心动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如此甜蜜,如此让人期许,可他还想要更多,怎么办?
邻床的小夫妻俩,这一个上午,就见这个本如谪仙一样好看的男人,净摸着俊脸傻笑了。
直到呼呼啦啦的涌进来一帮知青,有男有女,五六个人。
萧瑾然才恢复了正常,又是那种温文有礼的样子,却是让人感觉,就是无法走到他身边去。
许冉冉和黄梅走在最后,也进了病房,就见小姑娘蹲在他床边的柜子前,掏啊掏,掏出一把糖,分给几个知青吃。
这小姑娘是在变魔术吗?他怎么不记得柜子里还有糖果?
许冉冉把一颗巧克力剥开,放进他嘴里,解释道:“梅姐姐他们今天才有空,大队长给他们批了假,大家就想来医院看看你,我就把他们带过来了。”
香醇的巧克力快乐着他的味蕾,这东西,华侨商店才有的卖吧?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
“谢谢你们来看我,我已经好多了,也许明后天,就可以出院。”
一个叫李大成的知青朝他挤眉弄眼的,“行啊,兄dei,住一场医院,得一个如花如玉的小媳妇儿,不冤。”
萧瑾然看着身侧白白嫩嫩的小姑娘,这一次笑意直达眼底,“嗯,是很开心。”
许冉冉想翻一个大白眼,他没回村里,都不知道吃瓜的赵大叔,是如何去向大队长给她请假的。
那可真是,春蚕到死丝方尽,吃瓜定要吃过瘾。
赵大叔的描述里,萧瑾然就是那个一往情深,死了都要爱小许知青的痴心人。
而小许知青呢,被萧知青的一片情深深几许所打动,心甘情愿的留在医院照顾他,有情人到最后,肯定是终成眷属滴。
黄梅看了那天她留的小纸条,知道她在文化馆画画儿,来了镇上,就先去的文化馆。
听着黄梅绘声绘色的描述,许冉冉简直无力吐槽,吃瓜群众的想象力,是她无法企及的顶流。
几个知青都在她的画室里看稀罕,七嘴八舌的说着,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许知青会画画呢?
许冉冉笑盈盈的答复,“下地劳动蛮累的,哪有多余的力气拿画笔?再说了,画画儿就是烧钱,笔贵,纸贵,颜料贵,吃都吃不饱,我还不至于傻的惦记着画画儿。”
眼见着这个上午,是没有画下去的可能了,许冉冉索性便锁了画室的门,带他们来医院看病号。
和许冉冉同是沪市来的白玉英,语气酸酸的问道,“冉冉哪,侬要谈朋友,侬姆妈晓得伐?”
“阿拉娘,我父母很久也没写信给我了,所以我谈朋友,也没必要通知她们。”许冉冉用普通话说道。
“况且,就算反对也没用,我插队落户在这里,我的地盘我做主,谁说了都不算。”许冉冉抬起下巴,傲娇的不要不要的。
切,那对偏心的无良父母,她要是把他们放在眼里,那就算她白穿来一回。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现在她的亲生父母在跟前儿,她都未必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