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屠夫却丝毫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柳意,“我回去会让人代胜召写封休书,你收拾收拾东西,从哪来回哪去吧!”
柳意一急,又连忙转向穆阳,哭着哀求道:“村长,你快劝劝我爹啊,别让胜召休了我,我若是被休了,根本无处可去,娘家就剩下我那个酒鬼哥哥了,我回去他绝对会把我卖到窑子里换酒钱的。”
穆阳一时也有些无措,胡屠夫性子火爆,说一不二,和他做了这些年邻居,他怎会不知道,可柳意如今这事,往小的说还好,往大的说就是偷窃,胡屠夫根本不会容得下这种人。
而且柳意这人毛病确实很多,时常撺掇着村上的小媳妇们,到处背地里议论别人,实在让人生不起好感。
“胡老弟,我家大儿明日就回来了,可以找他代写休书,田里还有些农活没干完呢,我先走了!”既然这事没办法劝说,穆阳觉得还是先溜为妙,省的让这多事的柳意给攀扯上了。
江晚晚则是继续在一旁看热闹。
可谁料柳意这疯狗见穆阳走了,便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是你把他们叫过来的,对不对,不然怎么可能如此碰巧,我爹他平时根本不会过来这边的,你个小蹄子……”柳意的咒骂声还没停下来,就被胡屠夫狠狠的给了一巴掌。
胡屠夫常年宰猪手劲非常大,又因盛怒之下没有收起力道,这一巴掌直接用了十成的劲。
柳意直接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感觉自己半边脸都是麻的,就连嘴里的牙齿仿佛都有一些松动,稍稍缓和了一点之后,脸上的痛感便愈发强烈了。
江晚晚悄咪咪的往后退了两步,谁知道这柳意会不会狗急跳墙呢。
“爹,您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你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柳意捂着半张脸,眼底闪过一抹狠绝。
只见她突然捡起了胡屠夫丢在地上的剔骨刀,迅速起身朝着胡屠夫砍了过来。
胡屠夫哪里会想到这个柳意居然如此歹毒,没等他反应过来,柳意手里的剔骨刀都已经砍到了他的肩膀上。
如果不是江晚晚刚刚往后退了两步,估摸着柳意这把刀应该会冲着江晚晚砍下去吧。
不过正因如此,江晚晚也未来得及能够阻拦柳意。
正当她为胡屠夫捏把汗时,却见胡屠夫挨了柳意一刀,此刻却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一点事都没有。
胡屠夫一把夺过了柳意手中的刀,此刻半点情面也没有留,用力一脚踹在了柳意的肚子上,直接让她滚出去了一米远。
“这是老子昨日新买的刀,还没开刃呢,不然老子的命还真得葬送到你这个毒妇手中了,这件事情我会和村长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之前还打算让胜召休了你,现在看来是太便宜你了!”
胡屠夫冲着柳意说完,才转头看向江晚晚,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江丫头,家里有事还需处理,等晚些时候我再去找你爷爷,这些损失的树苗我会尽数赔偿的。”
随后胡屠夫也没等江晚晚说话,直接提起柳意的衣领往回走。
柳意此刻脸上早已没了惧意,眼中闪过一丝庆幸,一边被胡屠夫拖着,嘴里还一边自言自语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快把我送去官府,把我关起来,我杀人了……”
看来刀没开刃,这事柳意是知道的,闹这么一出宁可进牢房也不愿意回娘家啊。
江晚晚虽然看明白了这一点,但也觉得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原本她只是想给这柳意一个教训让她长一长记性,但这胡屠夫早就对柳意有所不满,这件事情便成了此番事件的导火索,一点就燃。
江晚晚把柳意遗落在地上的竹篓捡了起来,里面的树苗都还完好无损。
拿着竹篓走了两步,她才停下来朝着后面的稻草堆说道:“即便是看热闹,也该光明正大的才对,躲起来听墙角,可非君子所为。”
江晚晚话音刚落,稻草堆后面便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便见时知尴尬的摸着鼻子走了出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男子,看到他时,江晚晚险些没认出来。
沈瑜穿着一身寻常的灰色布衣,上面还沾着一些泥土,头发被同色系布条中规中矩的绑了起来,与他周身气质不符的便是他手中的那把锄头,以及下巴上多出来的一撮胡子,即便长相出尘,但此刻看着倒是与江遇夏年纪相仿,甚至还比江遇夏还能大个四五岁。
“你们这是……破产了?”江晚晚此刻有些懵,因为时知的装扮看着与沈瑜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他手里拿的是一把铁铲。
时知立马把手里的铁铲往旁边一扔,拍了拍身上的泥,不以为然的说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和我家主子可没有偷听你们讲话,后面这片地是我们买的,今日正好抽空过来打理打理。”
江晚晚撇了撇嘴,准备转身离开,她可不想留在这里和时知继续争论,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
“江姑娘,稍等一下。”沈瑜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
江晚晚站住脚步,回过头有些疑惑,“沈公子还有何事?上次的事情我已经答谢过你们了,时知叔叔应该还记得吧。”
提起这件事情,时知就感觉胃里有些难受,看着江晚晚的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江晚晚被他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仔细回想了一番,也还是不清楚自己何时得罪过他。
“时知最近这眼睛出了一些问题,江姑娘不必在意他,前几日他还说你做的菜好吃呢。”沈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眼神看着很真诚。
时知不敢反驳,只能在心中默默流泪。
江晚晚听了诧异极了,脸上不知不觉的挂起了一丝笑意,“很少有人夸我做的饭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