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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去告诉叶沉洲。
她喜欢他。
苏妤想好了,如果被拒绝,她就当即借酒装睡,不到日上三竿绝不起来的那种。
至少不留遗憾。
苏妤定了定神,转身一把拉开竹门。
可门刚一拉开,一个冰凉的东西忽然敲到她的鼻子上,两三秒后,鼻子就变得火辣辣的。
“唔!”
苏妤疼得赶忙捂住鼻子,眼睛立马蓄满泪花,无辜地看着眼前的人。
一腔冲动和热血被敲得烟消云散。
叶沉洲:“……”
今日魏兰兰的请求让叶沉洲想了很久。
苏妤曾问过他是否有喜欢的人,而他却不知道她有没有心仪的男子。
虽然她坚持要还债,但对他而言还不还都没关系,他在意的不是银钱,而是她以后是否能有个好的去处。
不知何时,她已经渐渐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叶沉洲不确定她的份量在自己心里有多重,但一听到她将来要离开,他竟连一句晚安都说不出来。
世上总是充斥着未知的危险,她一介弱女子,虽说现在已经能在生活上照顾自己,但难保挨得住险恶之人的觊觎。
他想,她如果一直住在竹院,不必还钱也是可以的。
饮完手里这坛酒,叶沉洲也想通了。
叶沉洲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谁知刚一叩门,房门却被她从里面打开。
而他因为高出她一个头,那敲门的指节刚好敲在她的鼻子上。
“你……你怎么样了?我看看。”
叶沉洲还是那么笔直地站着,可语气却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事!”苏妤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忙后退一步,“我真的睡了,晚安。”
苏妤一把把门关上。
“晚安……”
说完他又不放心道:“有事叫我。”
门外,好一会儿才听到叶沉洲离开的脚步声。
苏妤幽幽叹了口气,脱掉外衣,钻进被褥里,苦笑地捂住脸。
鼻梁有些肿痛,好在没有流血,也不需要擦药,只可惜大好的时机错过了。
“不如明天,我请他喝一次酒?”
长夜安宁,而魏家却不安静。
魏兰兰匐在自己床头,哭得泣不成声,她身边,魏大娘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正苦口婆心地劝她。
“你娘我虽然心气儿高,但我只是希望你能比村里的姑娘嫁得好,身边能有丫鬟伺候,不用做苦力养家,没想过要把你嫁给那些挨不着边的人!”
“娘,什么叫挨不着边的人?我和顾大哥从小在一个村一起长大,我就没见过他对别的女子比对我还好。”
“早知道他有现在的成就,当初就该给你们订个娃娃亲,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啊,那殿试一结束,他必定是要在朝廷上任的官老爷,咱就算要和他攀关系,也不能从这方面下手。”
魏兰兰伤心道:“顾大哥人上进,待我又好,他明明是最合适的……”
魏大娘语重心长道:“兰兰,你是不知道,只要一放榜,京城有权有势的贵人会直接在榜单旁边堵人,只要他们看中了,就会抛出橄榄枝,邀他做上门女婿。”
魏大娘自认自己女儿知书达礼,相貌也不差,可和城里的贵女们比起来,权、钱这两样最重要的东西,他魏家一样也不占。
甚至那些贵女们个个会穿会扮,如花似玉,魏兰兰怎么争得过她们。
“我相信顾大哥是个重情义的人,他不会喜新厌旧的。”
魏大娘在城里做工那几年,见到了不少权贵府邸的腌臜事,自然考虑得更多。
魏大娘严厉道:“怎么就说不通你?先不说他能不能抵得住诱惑,就说感情,我看的一清二楚,他只是把你当妹子对待的,咱家本就不富裕,你们连最基础的感情都没有,将来怎么保得住正室的位置?”
“顾大哥他不会……”
“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的心!”
“可我就是喜欢顾大哥,我愿意做小……”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魏兰兰的话,魏兰兰不可置信地看着魏大娘:“娘……”
门外,魏大爷杵在门口不停地摇头哀叹。
“我养你这么大,教你富贵人家小姐的礼仪,送你去识字读书,不是为了让你给别人做妾室的!”
魏大娘怒不可遏地走出房间,砰地把门关上:“你给我好好想想,想不通就呆在屋里,哪儿也不准去!”
听着门外的上锁声,魏兰兰死死拽着着兰花绣帕,旁人不愿意帮她,娘也要拆散他们,一想到自己坎坷的爱情,魏兰兰哭得更加伤心了。
第二天,苏妤和叶沉洲早早就起床吃饭。
虽说还是秋季,可天气却越来越寒冷。
早上忽然起了大雾,比之前雷雨天那次更盛,整个竹院置身于层云雾渺中,周围又是片片绿荫,颇有一种人间仙境的感觉。
在雾中吃早饭,让苏妤觉得新奇无比。
“叶大哥,这么大的雾,你还要去后山吗?”
“不去了,今日无事,我先去一趟镇上,把信寄了。”
叶沉洲行事一向利索不拖沓,苏妤点点头。
她的鼻子现在还有些红,不好去见人,所以今天就叶沉洲一个人去,她就留下打扫竹院。
叶沉洲把逐城牵出来,逐城有感知似地兴奋地甩甩尾巴,待叶沉洲坐好后,撒开腿就往外奔跑。
有苏妤在时,叶沉洲顾及她的感受,一般只让逐城慢跑,只有叶沉洲一人时,逐城才会放飞自我,释放天性。
雾气虽大,却不妨碍村里人出门劳作,一路上陆陆续续遇到了好几个村民拿着锄头或篮子行走在路边。
他们在老远处听到驰骋的马蹄声,都会羡慕地提前给他让道。
一路畅通无阻。
直到行至快到村头的地方,一个绿衣粉裙的人站在路中央,颤抖着张开双手,试图阻拦飞驰的马儿。
直到靠近,叶沉洲才看清楚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