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私塾大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小声响动,李文渊只好轻声敲了敲门。
“知声哥,有人在敲门......我们一起去看看?”
李知声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笔,跟上李大标。
其他小孩见状,也快步离开椅子,围了上去。
吱拉.....
大门被拉开了。
李文渊原以为来人是私塾的主人,那一位王姑娘。
谁想竟是一群孩童,最大不过十二三岁,小的估计也才六七岁,他们好奇的看着自己,疑惑着等待下文。
他只得说明来意,怕他们不信,还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
众学生拿着传阅了一番,便让开了门,放他进来。
“先生在休息,你自己找地方坐吧。”
李知声冷冷的说一句,把那张纸还了回去。
一行人关上门,撇下李文渊,又回到了自个座位上。
该看书的看书,该刷题的刷题,各有各的忙。
这种紧张的学习氛围,李文渊哪里见过,只感觉这些孩童认真的样子,十分熟悉。
那不是自己当初求学时的场景么。
他当时还被同窗们嫌弃呢,他们可比自己幸福多了,有那么多同行者。
回想他和老师教下的学生,又是一阵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除了几个天赋好的,全特么是什么玩意......
李文渊嘴角抽抽,很想跑去县里请辞算了,但又强忍下来。
他羡慕的看一眼孩童们,收拢起复杂的心情,随意的在四周走了走。
嗯?这是在练字?
那么重的势,似乎传自门口那两字,可惜还没练到家,同样显得一样的憨(丑)。
他走了一圈,越看越心惊。
有的孩童甚至在看大学,中庸,被配上某种奇怪的符号,居然读起来尤其顺畅。
有的在做题集,那种杂七杂八的题,看得眼花缭乱,全是没见过的白话题目。虽然一眼看过去知道它说的是什么,但自己好像不会解答!
他一个十岁就中秀才,如今已是二十岁的秀才老爷,竟然不会!
难以理解!
孩童们还在专注的学习,李文渊实在没脸皮打断人家,向他们请教。
要请教,也是找王姑娘,他们还不行。
他只好找来个木墩子,静静坐在一边。
众学子见他坐着不再走动,都不由得暗舒一口气。
他们紧绷着的腰肢,也动了动。
这可是桃园村的先生,他一临近,还不住的细看自己在干嘛,简直比面对自家先生压力还大,生怕稍有不慎就被训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们觉得还是自家先生好,是个娇俏可人的姐姐,纵使是犯错,也是轻飘飘一语带过。
从来不会黑着脸骂人,甚至打人,比起王老夫子来说,简直太温柔了。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珍惜,留堂学习就是不想辜负她的期望。
后厨的干饭人,才刚刚吃饱喝足。
原想去床上眯一会的,但她的崽们还在课堂上奋斗,该出去瞧一眼了,看看是不是有那么用功。
不是的话,她就回去睡大觉,免得浪费表情。
整理好仪容,洗掉脸上的灰,女先生便施施然出来课堂上。
崽子们一个没少,全在低头干活,显得很卖力。
尤其是李大标,手里练字的笔看着都要压垮了,正一笔一笔的下苦功。
这玩意还是有点上进心的。
自从说过他的字迹后,就开始练字了。
扫视一圈,蓦然发觉自己的地盘里,居然来了个陌生人!
看模样大概有二十来岁,长着一副明星脸,真就诠释了什么叫剑眉星目,唇若涂脂,一身青色秀才锦袍,腰上配着素玉,妥妥的一名美男子!
他正坐在自家木墩子上,托着下巴沉思着。
酸了。
没来由的。
为什么美男子不是自己!
或许是来自视线上的压力,李文渊顺着那方向看去。
一个衣着同款的美貌‘男人’,正愤懑的看着自己。
那精致小脸上,鼓起来的红润小嘴,似乎格外可口?
不对,我不是来轻薄王姑娘的。
他连忙站起身来,瞬间掐死自己的奇怪想法。
“王姑娘你好,在下李文渊,乃桃园村私塾先生,这次是前来讨教的。”
美男子一脸正经的来踩场子?
真他喵的讲究!
悠悠一叹,这鬼地方咋破事这么多。
想啃老又啃不成,带的学生又偏偏那么上进,想偷个懒,做条宅女咸鱼又不行。
佳人无端叹气,还蹙起好看的眉头。
看得人心里一突。
李某人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在下并无歹意,只是想到馆中学生十五人,只有三人考中童生,才冒昧前来请教。”
“只是请教一下教学手段,若是姑娘不愿说,在下便不再打扰。”
他作势便要告辞。
读书人的小肠子弯弯绕绕的,还说不是踩场子!
王某人难得见到来了个正经读书人,哪能让他跑了。
她还想找个替身,帮自己教学生,那样就可以迎来第二次咸鱼的机会。
不知道他好不好忽悠呢?
原本蹙着的眉,瞬间就展开了来。
还热心的搭上一个温柔的笑容。
“李兄勿急,请随我来前厅。”
稳字诀一出,李文渊果然跟了过去。
原本竖着耳朵听的崽们,突然听到自家先生把人喊到了前厅,一下子没了主意,纷纷相互用小眼神交流着。
最后,视线落在了老大哥身上。
李知声轻轻摇了摇头,阻止了自家兄弟们过去。
前厅就在前面,仍能看得到他们,只是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而已。那小白脸就一个人,他们那么多人,先生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众崽无奈,只得继续埋头苦干。
前厅。
蛮简陋的。
只放着一个茶几,和几张木椅子。
茶几上,茶壶茶杯已经齐活,旁边还搬来了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