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急切的眼神,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安影梅见他点了头,俏脸一热,低着头,满心欢喜地跑回家去。
好不容易等到安影梅走开,莫小莹在三个哥哥的摇头哂笑下,俏生生地走到云飞扬身边。
云飞扬一见,心里惶恐不已。莫小莹,你,你要干什么?
云雾山的夜来得早,山沟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雾,近看似有似无,远看犹如披上一袭牛奶色的纱巾。
山口处,雾气似乎愈发浓郁,一阵又一阵的,随着山风吹拂进来。
山口外,到底是什么景致?会不会有一头会云吐雾的巨兽蹲守在那儿,随时吞噬那些妄图逃出大山的人?
云飞扬站在山口,准备再次闯关,冲出大山。
自从他懂事以来,每每想念爸爸妈妈,他就会冲进山口,探寻走出大山的路。
然而,只要他一钻进这薄雾,很快就会迷失方向,最终昏迷。
神奇的是,他每次醒来,不是躺在公学附近,就是倒在他家茅棚住屋旁边。
他也多次尝试攀越四周的大山。
云雾山的半山腰以上,终年被浓雾遮盖。云雾山的天空很少能看到清清晰晰的太阳和月亮,星星更是难觅踪影。
每当他手脚并用,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浓雾便会将他包裹,将他吞噬,直至丧失意识……。
醒来后,他不是在公学就是在他家茅棚住屋旁。
他问过山里的长者,问过爷爷奶奶。大家说,云雾山的人,年轻的时候都闯过山口,但没有一个人成功地从山口走出过大山。幸好有云仙护佑,闯山口的人都有惊无险。
久而久之,也就只有年轻人去闯山口,权当游玩。
云飞扬始终相信,自己一定能从山口走出大山。
莫家兄妹、安影梅都和他一起闯过山口。几次之后,就剩下他一个人坚持不懈地冲击山口。
白雾朝云飞扬汹涌而来,还未碰到他脚尖,又迅速退去。
这里,就是他的起跑线。
云飞扬从背包里拿出他自制的防毒面具,希望它能帮助自己在毒雾中多挺一段时间。
他毅然向前迈出脚步。
他没有选择。
父母亲不知去向,光欠族里上缴款就多达二百万金。靠爷爷奶奶和他,能维持温饱就不错了,更遑论借道云仙洞出山了。
他没有选择。
父母亲在他九岁的时候,倾尽家财得以走出大山。他们一去不复返,到底是谋财不顺,还是出什么意外了?
返乡的乡亲们提供的线索,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爷爷奶奶在他面前不当一回事,背地里总是偷偷抹泪。
云雾山里的乡亲们祖祖辈辈被困在大山里。唯一的机会便是重金购买云仙洞十年一次的通行资格。走出大山的人每年还要向族里上缴十万金,才可以获得返乡探亲的资格。
白雾很快将云飞扬包裹住。
他站在白雾里,小心地整理面罩的接缝处。
只有极少量的雾气能渗进面罩了。
这,比他不戴面罩时好太多了。
以前,他一泡进这白雾中,只要几分钟,便感到胸闷气喘,双眼流泪。
他得抓紧时间。
他右手中长长的木棍向前探去,不停敲打地面。感觉是平地,他小心地向前迈开步子。
面罩目视镜上已经沾满了水珠。就算没有水珠,他也只能看到眼前一片暗白色。
他整个人仿佛泡在奶白色的牛奶中一样。
四周一片寂静。
他手中的木棍有节奏地在前方敲打,传来“嗒嗒嗒”的回声。
地面应该是石板,平滑的石板。
云飞扬心中暗喜,手上动作愈发加速,脚步也愈来愈快。
呼吸依然顺畅。
眼睛看不见其他东西,但感觉还行。
云飞扬信心大增。
按现在的速度,他走出山口应该没问题。尽管,他和云雾山所有人一样,不知道山口有多远?
高兴之余,他仍发现有点不对劲。
雾气从他的领口、袖口及裤管长驱直入,很快侵占了除头部以外的全部皮肤。
雾气凉凉的。在他皮肤上不断凝结成水珠。水珠沿着皮肤往下滑动,像一条条蚂蝗在他身上蠕动,痒痒的。
这种感觉,云飞扬很熟悉。
每次闯山口,一旦有这种感觉,他就知道,自己快走到头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失去意识。
现在,他仍然很清醒。
他顾不上了,要趁脑袋清醒,抓紧时间往前冲。
前面是什么?他不清楚。
只要自己还没倒下,就必须往前走。
手中的木棍还在“嗒嗒嗒”作响,云飞扬脚步越来越快。他心里越来越亮堂,仿佛下一步,他就能踏出山口。
他内心激动,十年来的梦想终于要成真了。
阴暗低矮的茅草棚里,云飞扬坐在灶火前,将一块干燥的松木块丢进火膛里,瞬间响起了“噼噼啪啪”的燃爆声,欢快的火苗照亮了他年轻英俊的脸庞。
他愣愣地盯着忽上忽下、跳跃不定的火苗,脸上突然漾起了笑意。
云飞扬爷爷奶奶一直盯着他们的宝贝孙子,见状,心里一惊,忙小心翼翼问道:
“飞扬,明天的出山节你要去看吗?”
“不去看了。”
云飞扬扭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轻松平常地回答了二老的问话,仿佛他从未考虑过要出山似的。
爷爷奶奶一听,心里更是不安。
屋外码得似小山的柴火,是云飞扬花费了几个月时间准备的。够他俩烧上一年半载的了。
二老知道,孙子在做出山的准备。
云飞扬眼前的白雾似乎明亮了起来。
莫非前面就是山外?山外的光线照射进来了?
突然,木棍的“嗒嗒”声消失,右手探路的惯性差点让云飞扬往前扑了过去。
云飞扬使劲甩了甩头,尽量保持头脑清醒。
他用木棍再度向前方试探,还是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