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
一道震怒声从院门口响起,沈鹤箭步上前,扬手冲着沈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
沈夫人吸入了沈栖禾燃在空气里的药粉,浑身都失去了气力。
沈鹤扇过来的这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把她摔撞上了围栏,眼前泛黑,整个人都被打懵住了。
“萧以凝,你这个毒妇,竟歹毒至此,残杀正室,简直是蛇蝎心肠!”
沈鹤怒红着眼,连名带姓地指着沈夫人痛骂,失望到了极点。
因为愤怒,他气得全身颤抖,几欲说不出话来,“你,你到底还是人吗?”
夫妻同床共枕十余载,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是害得嫡妻暴毙而亡的罪魁祸首!
若是今日他没听到她亲口说出真相,恐怕他这辈子都被蒙在鼓里,任萧以凝耍得团团转!
他一直以为她温婉大方,贤良纯善,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装出来给他看的表象!
一个人的城府要深到什么程度,心思深沉得到什么境地,才能把本来的面目伪装了这么多年而不露马脚?
太可怕了!
沈鹤越想越心惊,一把揪住了沈夫人的衣领,暴怒质问:“你给本家主好好解释,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沈夫人捂着疼僵了的脸,脑子嗡响不停,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什么。
沈鹤……她多年来尽心侍奉的男人,她敬重的夫君,竟然打了她!
荒唐!
沈夫人妆容凌乱,如发疯了一般,猛地一把推开了沈鹤。
她胡乱地理了下被扯皱的衣襟,不顾形象地撑着栏杆爬站了起来。
“呵呵,你竟为了那个短命的贱人打我!”
她不断冷笑,眼底爬满了悲凉的嘲讽,踉跄着一步步逼近沈鹤。
“不错,我没什么可辩解的,温氏那个贱人,就是本夫人杀的!”
她姿态高傲,咬紧了牙,“我萧以凝生性强势,岂能一辈子屈居正妻之下,自甘为妾?”
她并非针对沈栖禾的生母温氏,当初,无论是谁在沈夫人那个位子上,她都不会手下留情。
怪只怪,温氏命不好,恰巧挡了她的路。
当年的事情败露,她不但不会心虚,反而无所畏惧。
看着沈栖禾沦为弃女,沈鹤痛苦愤怒,她更是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
说着,她面色狰狞,嗓音充斥着不屑的嗤笑,大方承认了。
“我看她碍眼,只好送了她一程,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你想怎么对我?你又能怎么对我?”
她太了解沈鹤这个人了,他最在乎自己的名声,不可能将家丑外扬,向外人揭穿她。
她更料定沈鹤不敢轻易动她。
因为,自己给沈鹤生了个天赋异禀的儿子。
今日,他若动了自己,来日,便无法与她的儿子交代!
她相信沈鹤会衡量好得失,不敢寒了儿子的心。
更何况,温氏之死已成定局,沈鹤对他的原配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否则,沈栖禾也不会被冷落了多年。
“你!贱人!”沈鹤怒不可遏,猛地又扬起了手。
“你打啊!”沈夫人极致平静地把脸送了上去。
她的亲生女儿就快要死了。
她的夫君,不顾女儿的死活,跑过来为了一个死人质问她!
既然如此,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夫妻情份也不必顾及了!
“沈鹤,你可真是个好父亲,女儿躺在床上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你连一句关切都没有!”
“反倒一过来就骂我心肠歹毒,为了一个已死多年的贱人,指责我的不是?”
她呵呵大笑,毫不客气地戳穿道:“沈鹤,说到底,你的心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或许,你压根就没有心!”
沈鹤似是被戳到了痛处,恼羞成怒地挥出了一道强劲的力量,箍住了沈夫人的脖子。
“你!萧以凝,你杀害本家主的发妻,做出此等天理不容之事,你竟毫无悔过之意!你太让本家主失望了!”
沈夫人面色顿时涨红,喘息艰难,眼底却无丝毫惧怕之意,溢出了几分疯狂。
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字字狠厉,尖锐地刺向了沈鹤。
“发妻?可笑,已死之人,她也配?我萧以凝才是沈夫人,才是沈家的主母!”
“温氏那个贱人她占着不该占的位置,她本身就是原罪,她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她一语就能戳中沈鹤的痛处,“怎么,你还能为了给她报仇,杀妻不成?”
此刻,她的心里全都是沈昭昭的安危,压根装不下其他。
她就是要沈鹤怒,要他失去理智,这样,她才有机会对沈栖禾动手!
可是,沈夫人脸上冒出了细汗,不可置信地垂眼看向自己的双手,面露惊悚。
她竟然无法运功,召唤不出雷电,怎么回事!
突然,沈鹤敛去灵力,狠狠地把她摔在了地上。
“萧以凝,念在你这些年辛苦为本家主养育子女的份上,本家主不杀你,你滚回院子里,好好反省你犯下的过错!”
说完,他看都不看一眼倒地吐血的女人,目光落在了沈栖禾的身上。
一时之间,他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被自己遗忘了多年的女儿。
温氏的死,虽是沈夫人直接造成的,可归根到底,与他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如若当年他能早点认清萧以凝的真面目,或许,他的发妻不会早亡,沈栖禾不会失去生母,落下了口不能言的病症。
想了一下,沈鹤敛去了怒容,温和地对沈栖禾开了口。
“栖禾,你能平安回来,为父甚感欣慰。”
他往前走了几步,想去摸沈栖禾的头。
沈栖禾不着痕迹地退闪开,觉得这人真是虚伪透了。
沈鹤手微僵,脸色沉了沉,以为沈栖禾是胆子小,又叹气道:“方才,你也受了惊吓,回去好好歇着。”
他顿了顿,单咳了一声,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