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到底怎么想的!上次瞒,这次又瞒?难道你还能瞒她一辈子?他们现在就说鹭鹭贪慕虚荣,陈晏起学历造假,再往下还不知道有什么脏水要往外泼呢!我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鹭鹭被他们作践吗?”
叶鹭整个人都僵在床帘后面,耳畔不断回想他们的对话,屏息再听,就发觉女生的声音从水池挪到了床头附近。
于是,叶鹭听到她更清晰地说:“我看孙箬灵,她就是嫉妒鹭鹭男朋友比她的优秀,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一咬牙,立刻从桌上捞起手机,“不行,我现在就告诉鹭鹭,她和孙箬灵还一个班的,鹭鹭这么被动,肯定会吃亏的。”
“哎呀,你别急。”寝室长见女生已经在拨号码,焦头烂额道,“这件事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怎么就不简单的?”女生停下手,一脸不解地望着寝室长,“我们就如实说呀!让鹭鹭把陈晏起的学生证甩在那帮阴沟小人的脸上,让他们感受什么叫军人的伟光正,气死他们!”
寝室长拉开椅子坐下,像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好半天她才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孙箬灵的确总爱针对鹭鹭,可这次她说的有鼻子有眼,还当着那么多人说要你道歉,我是担心……”
在女生疑惑的眼神里,寝室长咬咬牙说,“我是怕,万一她说的是真的,那怎么办?”
“怎么可能!”女生难以置信地望向寝室长,像是从来都不认识她。
寝室长连忙按住女生,着急解释道:“你先别急,我不是怀疑鹭鹭。我只是……唉,说实话吧,从我第一回听到风声,我就留了心眼。正好我有个同学在隔壁航大,我就托人去打听了,结果听说他们学校新生第一名根本不姓陈,指挥学院也根本没有一个叫陈晏起的人。”
“啪——”
身后传来手机落地的响声,寝室长和女生齐齐回头,就看到叶鹭坐在床沿,怔怔地望着他们,“你们说什么?”
寝室长脸色骤变,站起身的瞬间椅子腿拉出尖锐的响声。
聊天的两个人这才意识到,刚刚他们的所有对话都被叶鹭这个当事人听了个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此时,寝室长先反应过来,她连忙说:“鹭鹭你别多心!可能是我朋友听错了或者记错了,我们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女生也俯下身捡起地上的手机递到叶鹭手里,见她脸色难看至极,她犹豫片刻,小声试探道:“鹭鹭,要不你打电话问问陈晏起吧?”
叶鹭垂眸看向裂开一条缝的手机屏幕,突然想到高考期间,自己的手机也像这样落在地上被摔坏了,后来她特意去了趟售后,手机测验结果明明没有太大的问题,可陈晏起坚持要返厂重修。
当时的叶鹭,对二人世界和毕业旅行充满了好奇。
从夏至前后的漠河极昼,到万里无云时的绚烂极光,钟灵毓秀的天地造化充满了她的世界,以至于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那段时间她几乎和外界断了联系。
有一回他们徒步爬山,中途在老乡家里吃饭,叶鹭忽然发现衣领上的大象领夹不见了,她沿着蜿蜒小路回头去找,就在半山腰听到陈晏起在悬崖边上和伯凯打电话。
叶鹭靠近的同时,陈晏起的语句便越发精简。
“你怎么不问我刚刚在聊什么?”陈晏起靠近她的时候,突然开口问。
不等叶鹭开口,陈晏起又笑着和盘托出道:“何最想报应用数学,家里不同意让他改报工商管理,最近闹得不可开交,躲在伯凯那儿不回家。”
叶鹭有些记不清楚,她当时似乎是感慨了一句:“还是我们幸运。”早早做了规划,不存在任何阻挠。
陈晏起没有应和,只是揽着她的肩膀,变戏法似的把那枚领夹送到她面前,说,“下次别再弄丢了,我也不是每次都运气好。”
回去之后,陈晏起突然变得有些话痨,坐在她旁边一个劲地给剥当地特产的呼中偃松籽,整整两掬的量,吃得她又腻又馋。
此时,叶鹭看着手边的手机屏幕,抬起头望向床边的满脸担忧的室友,微微笑道:“他上回写信说寒假要留校执勤,正好我也要在京跟团演出。”她捏紧手机屏幕,柔声道:“竟然有这么离谱的谣言,下次再见着面,我一定让他给我出气。”
寝室长表情略松,旁边的女生也呼出一口气,叽叽喳喳地道:“我就说是假的,三人成虎,流言蜚语可真可怕。”见叶鹭心情不好,她又切掉话题转头问她怎么没去上课。
叶鹭爬下床端着水杯,反应慢了一拍才回道:“感冒了,请了半天假。”
“你现在也太瘦了,要好好注意身体啊。不然你们家陈晏起看到,得多心疼。”女生笑盈盈地调侃叶鹭,叶鹭微微勾起唇角,目光却刻意地避开了手机。
今年京舞寒假放的很早,但大多数学生还没考完试就已经开始四处“谋生”,叶鹭也不例外。
叶鹭从老师推荐的舞团面试出来,外面已经是洋洋洒洒的北国大雪,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头挤进人潮汹涌的四号线,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坐上了直奔指挥学院的直行公交。
这是叶鹭第二次来陈晏起的学校,复古老旧的大铁门口立着两排哨位,附近几乎没有娱乐场所,冷清肃穆的氛围让她再次意识到,这里承载的并不是校园的喧嚣,更多的是军队般的庄严。
她呆愣愣地立在马路对面,脑子里一片空白。
雪越下越大,铺天盖地的冷包裹住叶鹭,她站了不知道多久,突然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找到相册里的几个信封照片。
那是他们刚入学的时候,陈晏起就说军校管理严格,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