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消失在夜色里的车辆,将书包背到身后,双手紧紧握住药袋。
回到寝室时,叶鹭正好听到下铺室友在聊陈晏起。
“你们看财经八卦新闻没?陈晏起爸妈离婚了。”
“啊?离婚?他们家不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该不会就是新闻里那种公司要破产了,所以离婚转移财产要跑路吧?”
“我还听说,前段时间有人追债都追到了辰起楼下,他们好多高管都离职了。”
“都快高考了,怎么出这么大的事!陈晏起肯定会受影响吧?他会不会复读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家那么有钱,总不至于大学都上不起。嗯……顶多背一辈子债而已。”
“这都是谣传。”叶鹭正听得入神,就看到有人推门进来,一边敷面膜一边说,“我听他们班老何说,陈晏起今天还去滨城玩了,要是真出这么大事,他还能有那心思?”
“你又没去,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叶鹭下铺的女生被怼,下意识抬头反驳,扭头看到叶鹭低着头呆呆的,随口道,“你说是吧叶鹭。”
当事人叶鹭有些心虚,她潜意识里有些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陈晏起的关系,她放下书包,低着头,从床底下拉出脸盆道,“我去洗衣服。”
寝室门关上的瞬间,叶鹭隐约听到下铺室友嫌恶:“我也没得罪她吧,老拉着一张苦脸,跟我们欺负她似的。”
“你别心情不好就说别人,叶鹭不一直都那样。”那人说,“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家陈晏起吧。”
“胡说什么?”女生又笑了起来。
叽叽喳喳的玩闹声原来越远,叶鹭转头走向公共洗漱室,五楼的池子正好满了,她只能再往下,一直到二楼的区域,半路上遇到刚从厕所出来的郑荞。
郑荞一看到叶鹭就激动道,“你昨天怎么样了?没事吧?”
叶鹭疑惑地摇头,郑荞拧着眉头接着说,“我昨天回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打听了才知道那个佟霜以前追过陈晏起,当时好几个妹子都被她警告过。”
她同情地看了眼叶鹭,“你怎么得罪了她,要是被盯上就不好了。”
叶鹭闻言,有些感激地看向郑荞,她有些提不起精神,只简单解释道:“上次在游泳馆推我的女生,是她朋友。”
“她呀?”郑荞突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那以后应该没事。她应该是要退学了。”
“退学?”叶鹭意外,上次见面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退学。
郑荞挨着叶鹭走,两个人不一会就转到二楼的洗漱室水池边,里面的人意外的少。
“我也是听他们寝室长说的,那女生爸妈之前也来闹了好几次,不知道怎么又被谁劝住了。”
叶鹭一边搓衣服,一边听她说:“周五下午,他们家人得知处分的事情,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就直接把她东西都搬走了,说是不念了,好像还给她安排了相……”
她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叶鹭拧干衣服,回头就看到司小衡和人勾肩搭背地走了过来,她一看到叶鹭就没好气道,“怎么哪儿都能碰到你,真晦气。”
同行的女生拉了把司小衡,她收敛了一点点,又吆喝说:“喂,马上就放寒假了,假期不许往我家跑,听到没?不然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郑荞因为叶鹭的关系,对司小衡也略有所闻,见她大庭广众之下都这么蛮横,忍不住回怼道:“你又不是住校生,怎么会在女寝大楼?”
司小衡轻嗤一声:“那你去举报啊!”她瞥了眼叶鹭,走近几步,咬牙切齿道:“就知道挑拨离间,告状鬼。”
郑荞气得几乎就要动手,叶鹭忙抓了把郑荞,她端着脸盆走到司小衡面前,道:“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司小衡想到自己和叶鹭的赌约,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当然。”
“三月份的春日舞全国青艺赛,我们都报名。”叶鹭从高台走下来,她平视着司小衡,咬字清晰地说,“你赢了,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和辛老师面前。我输了,我这辈子再也不跳舞。”
室内和门口的围观人群里传来议论声,司小衡跺了跺脚,脖子都红了:“你什么意思?也太小看人了。”
“跳不跳舞是你的事情,我不会用这个来胁迫你。”叶鹭声音轻轻的,却异常坚定,“但是能不能跳舞,是我唯一的筹码。我愿意跟你赌。”
“你这么得意,还不是因为你有天分!叶鹭,你以为靠天赋就可以踩人一脚吗?”司小衡冷哼一声,她想了想,道,“要赌就赌一样的。我要和你比高空绸吊,你敢不敢?输的人不许报樊中的任何一所大学。”
樊中戏剧学院和京都舞蹈学院是所有舞者梦寐以求的艺术殿堂,叶鹭这次校考也是在这两处犹疑,只是京舞的分数线很高,她可能有些危险,因此连辛老师也推荐她首选樊戏,司小衡也是。
此时听司小衡这么说,便知道她是真的怨恨自己到骨子里。
“不敢吗?”司小衡并不知道叶鹭对空中起舞有心理阴影,见叶鹭迟疑,以为是捏住了她的短处,“还有你不敢跳的舞?我还以为你有多能耐。”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等待着叶鹭的回答。
昏暗的水房里,叶鹭抬头看小窗里打进来的光,她突然想起陈晏起在栈桥上对她说的话。
也许,她真的不够了解自己?再往前一步,逼自己一把,也许自己心里某些积腐霉臭的角落,便能窥见天光。
叶鹭,你敢吗?
只需要走一步。
心绪在无边无际的旷野里叫嚣,那些关于陈晏起的流言钻入脑海,她闭上眼,眼前突然闪过他笑起来时,眉骨上微微上挑的小痣。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