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迎喜吃过晚饭一个人在院子里编篮子。
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有空就编织,也不在乎眼下是否挣快钱了。
这几天,她已经熟练的掌握了这一技能,不愧是篾匠后代。
她正专心地编织的时候,也听到哗啦啦篾竹交叉碰撞的声音,她不经意抬头看,想是母亲忙完家务也过来帮忙。竟然是大伯。
徐迎喜停下手里的活,惊诧地打量大伯。
大伯也会编竹制品?我记忆有漏洞?还是原主记忆出差错?
大伯动作缓慢地摆弄着一条条的细篾,每一个动作做完都要想几秒才下手。
他喃喃地说:“几十年了,手艺生疏了?”
徐迎喜试探地问:“大伯也会?”
大伯点点头,微微一笑。笑的有点凄苦,倒像要哭似的。再也没有说话了。
徐迎喜调动脑海中原主记忆,但关于大伯似乎没有,好像是空白的。
她穿越以来,对他的最大的记忆就是,她是他大伯。
现在重新打量他,才渐渐浮现这个人的支离破碎的细节。
他早出晚归,来去匆匆。在家里的存在感 很少。
若不是大伯母有时候胡搅蛮缠,气急了他才吼两声,不然都不知道家里还有如此重要的男丁。
“还是给你妈弄吧,我以前学的都还给师傅了。”他还是放下篮子。用手揉搓着脸。他好像在掩饰什么,又想说点。
徐迎喜随口问道:“师傅?师傅是谁?”
“你的舅爷,我的舅舅。我和你爸的篾工活都是从他那里学的,他的手艺是祖传的。说起来话就长了,两天两夜也说不完。说点眼下的事情。”
大伯立起腰,但腰长年劳作,还是佝偻着。
“迎喜,听你妈说,你还想念书。”徐迎喜一惊,她妈什么时候跟大伯说过话?还谈到她学习的事情?
周英疑心病重,又觉得自己不如母亲样貌好,总无端泼脏水到母亲身上,还拉上自己的丈夫。
难道真有其事?
不会吧!徐迎喜脑子一闪而过不好的念头,但很快掐灭了。她不可能相信母亲和大伯有什么关系。
他们几乎不交流,都是两个闷葫芦。一个闷头在家做家务活,一个闷头在外面。大伯回家吃过就回自己屋里。自己妈忙完也是如此。
再说,原主的记忆中,她爸妈相亲相爱,是农村少见的恩爱夫妻。
对,还是自己想多了。
即便自己妈对他提起上学的事情,也是正常。父亲不在了,他替父亲关心自己也是应该的。
徐迎喜如实说:“还是想学,但大伯你也知道,我爸不在了,条件不允许,我想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徐迎喜说完,认真观察大伯。他皮肤黝黑,额头脸颊都有很多皱纹,沟沟壑壑,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徐家贵惭愧地说:“当初你说不想上学,我就以为你自己对学习不感兴趣,就听从你了。原来你是这样的考虑。怪我粗心了。”
他顿了顿,又说:“钱的问题你不用考虑,我来想办法。”
他对徐迎喜慈祥了望一眼,正要还说。周英从屋里喊道,“你这死鬼又留在那边做什么?”
徐家贵双眉抖动一下,陡然紧锁,表情痛苦,好像刚才活吞了苍蝇似的。
“我先走了,这两天我把学费凑给你。”他低声说着,显然不想让周英听见。
徐迎喜站起来欲要说,徐家贵三步并两步回自己屋了。
不一会,周英屋里又传来连珠炮的骂声,但很快平息了。
徐迎喜看他大伯落荒而逃,甚是不解。
大伯一定是有故事的人。或者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沧桑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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