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站在窗口望了很久,自言自语地说着:“鸳鸯俱是白头时,江南渭北三千里。”说完她一会哭又一会笑,弄得玉雪几人摸不着头脑。
玉雪慢慢走到她身边,将脑袋凑过去,好奇的从窗缝里看向外面。“紫烟姑娘,你在看什么呢?”
紫烟倚在窗边,指着街道边卖阳春面的夫妻俩说道:“他们虽然生活清贫,但夫妻和睦。苦也是甜,乐也是甜。”
玉雪将窗户直接推开,趴在窗边,说道:“是呀,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只要他们拧成一股绳向同一个方向努力,生活总是会好的。”
玉雪见她许久不说话,又将她刚才念的诗句读出来,“鸳鸯俱是白头时,江南渭北三千里。紫烟姑娘可在在伤感你与李志远一对苦命鸳鸯阴阳两隔?”
紫烟苦笑的摇摇头,玉雪对上她的目光,发现她的眼眶里顿时闪起了泪光,瞬间她又收回泪水,恢复成了一贯的清冷淡漠。
语气轻飘飘的对玉雪说道:“他待我很好,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他并没有发生什么肌肤之亲,他是为了死去朋友的嘱托,用包养的名义将我保护起来,以免遭到男人的玷污。本想等他成婚后就替我赎身,让我脱了贱籍远离这是非之地。可惜天不如人愿。”
玉雪听她说完,有些吃惊,李志远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是苏依一口里的花花太岁,还是如紫烟口里的仗义少年,也许两个都是。
“没想到李志远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看来他也是重情重义的人。”玉雪一面笑着盯着紫烟的脸,一面小心翼翼的的不断观察她的表情。
紫烟淡然一笑,说道:“不知姑娘有没有耐心,听我讲个故事?”
玉雪点点头,走到花羽邺身旁,坐在花羽邺早早拉开的椅子上,准备静听她的故事。
紫烟端坐在卧榻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素手芊芊,端起茶杯,长袖掩面,轻抿茶水,举绢拭唇。一套完整的动作完毕,才为众人娓娓道来:
“十年前我还是养尊处优的官宦小姐,天有不测风云,父亲因遭人诬陷私藏护国神器,而锒铛入狱。父亲三天后被处斩,家里所有的男丁都被处死,女子全都入了贱籍,不是为奴就是进了青楼。我娘在官兵破门的一刻,让家丁带着我和姐姐从后门逃走,逃出生天后家丁怕我们姐妹俩连累他,他便仍下我们独自跑了。我当时才8岁,姐姐9岁,我们为了活下去,便以乞讨度日,饥顿饱一顿还能活下去,后面遇到百年不遇的干旱,庄稼颗粒未收,人们都吃不饱肚子,哪有什么多余的口粮可怜乞丐,我饿的昏死过去,姐姐为了给我找吃的便挨家挨户的敲门。”
“我不知昏迷了多久,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凝香阁的妈妈给我喂粥喝,我从她的嘴里才知道,是她在路边发现昏迷的我,见我可怜就收留了我。她请最好的师傅教我诗书,教我弹琴,教我舞蹈。琴棋书画都让我学会。我也知道她教我这些的用意,我一直让妈妈替我寻找姐姐的下落,找了五六年也没有音信,我也渐渐的不报希望了,准备认命接客,老天却在这时让我遇到了苏御。”
“他就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我整个世界,他为我画画,我为他抚琴,本以为能这么快乐下去,有一天被他母亲发现,他母亲嫌我是青楼女子又是罪臣之女,死活不同意苏御为我赎身,还将苏御关起来不让我们相见,苏御为了能娶我,他便绝食相逼,竟然活活饿死都不松口另娶她人。我听闻噩耗伤心的昏死过去,准备悬梁自尽随他而去,没想到被李志远救下,他给我送来厚厚一踏苏御为我写的书信。对我一番安慰,便对外称包养了我,每次他来都会为我将许多有趣的事逗我开心。”
故事讲完,她仍旧浅浅地笑着,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话,她虽然笑着,但眼里没有半点温度,如余烬冷寂。
玉儿听得哭的伤心欲绝,手帕都哭得能滴出水,抽噎着说道:“紫烟姑娘的身世也太坎坷了,听得我好伤心。”
玉雪抽出自己的手帕递给玉儿,她有点怜悯的看向紫烟,心疼她的遭遇。本可以幸福长大,却横遭变故,从官家小姐变成青楼女子。如果换成她,她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心坚。
紫烟看着众人向她投来怜悯目光,她淡然一笑,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要向着阳光,替苏御看世间美好之物。
紫烟开口问玉雪:“姑娘听了我的故事,可解除我的嫌疑了?”
玉雪心生怜惜,掏出一张银票,刚放在桌子上。牡丹眼尖一把拿起来,惊讶的大喊一声:“一千两?”
紫烟也有点震惊,连忙起身,从牡丹手里拿过银票,又递回给玉雪,“姑娘,我讲这个故事,是为了让你少在我身上费功夫,尽早侦破杀李志远的凶手,不是让你可怜我的。还请你收回去。”
玉雪拉起她的手,将银票放在她的手里,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紫烟,现在李志远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庇护你了,老鸨肯定会让你接客的,你本不该属于这里,拿着银票赎了身,带着苏御那份爱好好生活下去,去寻找你姐姐吧,起码在这个世上还有你的亲人,我相信你姐姐肯定也在找你。”
紫烟在众人一句一句的劝说下,也动摇了,紧紧握住银票,噗通一声,跪在玉雪脚下,哽咽道:“谢谢姑娘为我赎身。"
玉雪将她扶起,替她擦干眼泪,“紫烟你可知道凝香阁里哪个姑娘与李志远有过节?”
紫烟思索了片刻,摇摇头,说道:“李志远每次来凝香阁都是笑嘻嘻的,对姑娘都很温和,不曾听过他和哪个姑娘有过节。”
玉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