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尚荣一连月余都没去潇湘馆,她如何不知,故而确信他衙门事忙。
本以为母亲会借着哥哥薛蟠生日,再下帖子邀请,可刚才在蘅芜苑翻看宾客名单,却没发现赖尚荣的名字,这才急忙跑来询问。
“这……”
薛姨妈有苦难言,当初王夫人设宴邀请赖尚荣,因为时间紧,她没机会跟宝钗说。
而事后,因为延席上惊鸿一瞥,瞧出了赖尚荣的冲动异常,更是羞于启齿讳莫如深。
只能掩饰道:“这不是前阵子,一连请了好几回,都被他推了吗?总……总得缓一阵子再说吧!”
“妈妈湖涂!这请客他越是推诿,咱们越是得三请四邀,叫他回绝的太多,抹不开面子才是。”
薛姨妈也是有苦难言,如果只是与赖尚荣独处时,看到那不能言说的场面,她还能够自欺欺人,当做赖尚荣并不知道自己瞧见,那突兀之处。
可王夫人那方面的猜测如果属实,那再轻举妄动,恐怕后果难料。
自家姐姐的行事作风,她十分清楚,恐怕设置那场酒宴,未必没有,将自己送到赖尚荣嘴边的意思。
只是无论猜测是否属实,她也不好跟自己的女儿说长论短。
“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只是事已至此,我看他也无心受邀,不如咱们……”
到底还是畏惧王夫人,私底下盘算还好,一旦真的摆明车马,她还是心存顾虑。
毕竟,荣府不敢对赖尚荣如何不假,但对付自家,可谓信手拈来,尤其薛蟠还是个绝户。
薛宝钗也听出了薛姨妈的退缩之意,疑惑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咱们不是商议好了,怎么被回绝几次就心生退意?”
说着,将身子往薛姨妈一侧探去,胳膊肘撑着炕桌鼓着胸膛。
低声道:“妈妈可知,姨妈今儿从宫里回来去了哪里?”
这突如其来的转场,薛姨妈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转过身子面向薛宝钗,疑惑道:“去了哪儿?”
“去了隔壁!”薛宝钗神神秘秘道:“老太太和姨妈从宫里回来,就满库房的翻找,愣是挑了一个多时辰,足足七八个人才拎得下的各色礼物,姨妈更是亲自带着去了赖家。”
薛宝钗所说之事,看似与二人的筹划无关,可仔细一琢磨,却不无关联。
她们并不知道元春受罚,对于内情更是一无所知,但进宫回来,就着急忙慌的亲自上门送礼,又如此郑重其事。
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受了元春的嘱咐。
让身为皇妃的贾元春如此重视,甚至不惜如此大张旗鼓,愈发显得赖尚荣的不同凡响。
将之前王夫人的种种作态,以及各种揣测串联起来,恐怕赖尚荣的权势,比之前猜测的犹有过之。
想到这,薛姨妈不禁气血上涌,呼吸也不由的急促了起来。
所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本就有经商经验的她,自然十分清楚。
只要自家行动够快,让王夫人反应不及,即便事后知道,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甚至,即使将人请到府里,王夫人便立即得知,难道还敢上门搅局?
只是这样一来,必须一击即中,不能再沿用原先那种,循序渐进,看似妥善的安排了。
虽然头一回便发生状况,难免过于凑巧,但也容不得再做那些铺垫了。
可循序渐进还可以慢慢寻找合适的时机,雷厉风行则必须创造机会了。
只是这样的牺牲是否太大了?一旦事情败露,就真的身败名裂了。
想到这,不无疑虑的看向身旁的薛宝钗。
看着鼓鼓囊囊,一脉相承丰腴撩人的女儿,薛姨妈不由多了几分信心。
暗道,那日不过稍稍饮了几杯,就有那样大的反应,若是多喝点……半醉半醒之间……
一咬牙道:“前番屡次相邀,怕是已经惊动你姨妈了,上回出言试探,被我遮掩过去了。若是再瞻前顾后,沿用以前的法子,就怕被她察觉!”
“啊!~”薛宝钗轻呼一声,这才知道为何母亲近来没有动作。
“那母亲的意思是?”
“必须要一击而中,过几天我请他过府,让你哥哥陪他多喝两杯,待到酒过三巡,我将你哥哥支开,你再以敬酒为名进去,如此……这般……只要他有什么出轨的举动,不论结果如何,这事就算成了!”
“什么!”薛宝钗听了薛姨妈的计划,惊呼一声,忙掩住嘴道:“这……这若是叫人瞧见,女儿……”
说到这,顿了顿道:“可若是他并无出格的举动……”
“你小孩子家家哪里知道这些,娘是过来人还不清楚?他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又喝了酒。”
说到这,顿了顿道:“若是他察觉不妥,想要一走了之,你记得假装挽留……”
“万一他不按咱们设想的……岂非觉得女儿举止轻浮?”
“你不过就挽留一下,哪里谈得上轻浮?”
薛姨妈对此倒颇有信心,那日若非他把持不住,何必非得借口离开?
稍微停顿了下,接着道:“尚荣那头我倒是不担心,就怕林丫头从中作梗,虽说她跟了尚荣比宝玉好上百倍,但到底曾与你暗中较过劲。”
“呃……”
薛姨妈的话,倒是提醒了宝钗,虽然没从林黛玉那儿看出什么芥蒂,但还是因为没有冲突,若是知道自己也要嫁去赖家,难保不会有反复。
沉吟片刻道:“家里还有燕窝吗?我这就带些送去潇湘馆!”
虽然稍显临时抱佛脚,但总归聊胜于无,薛姨妈立即拿了几两燕窝,给薛宝钗带上。
一路来到潇湘馆,林黛玉正和薛宝琴围在桌旁闲谈。
“宝姐姐,堂姐,怎么来了!”
“琴妹妹住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反倒照应不上,总得聊表心意。”
宝钗笑道:“你如今虽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