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用担心。”
卿浅不为所动。
她执意要跟着去,江如练也没办法,只好拖着一条白色的小尾巴四处寻找解行舟的踪影。
忙着救火的弟子在小道和屋顶上穿行,各种术法齐上阵,却只能勉强阻止火势蔓延。
那火殷红而又炽热,显然不是凡火。
江如练下意识地以灵气为屏障,将卿浅护在身后,回过头抓了个弟子问话。
“你们山长呢?”
这名弟子额角全是汗珠,衣服也被浸湿了不少,拿着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在前面。”
说完就拎着只大箱子,脚不沾地往外飞。
那箱子看起来很沉,应该是桃夭书院的藏书。这种重要的东西都开始向外转移,看来里面的火快要压不住了。
两人半点没耽搁,如一道风,轻巧灵活地穿过人群,来到最前线。
火焰窜起几米高,烧成一睹红色墙,伸出炽热的喉舌舔舐四周的建筑物。
连空气都扭曲了几分,站在火墙面前的青色身形好似快要被融掉。
一阵妖风过,其余救火的修士连忙后退。
才退出几米远,火焰就争先恐后地烧上来,将方才的落脚处烧得一干二净。
只解行舟丝毫未动,单手背在身后,光看背影都能感受到那股安静温和书卷气。
然而她转着手中的笔,一道道墨线交织起诺大的网,与火焰对峙,不肯退让分毫。
甚至还有余力画出几只水墨小鹿,去帮转移物资的弟子分担压力。
可惜火焰中的小楼已经倾塌,连断壁残垣都化成灰烬。
江如练开口提醒:“解山长,这里已经保不住了。”
解行舟闻声回头,无奈地苦笑:“好可惜。”
她收了笔,神情比上次赶稿七天不睡,还要疲惫。
卿浅抬眸:“这是桃夭书院的藏书楼。”
解行舟退到江如练身边,一挥手让其他修士也撤退。
她揉了揉眉心:“是,超多孤本的欸。”
从古至今,人族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全靠代代相传的知识,知识的媒介之一就是书籍。
对于重视传承的修真者,这些孤本秘籍是不可用金钱衡量的珍宝。
江如练愧疚到不行,要是自己能早一点赶到,兴许还能救下来。
她整颗心都揪起来了,就听解行舟继续道:“幸好前几年我们把贵重书籍全转移到了地下,还建立了电子图书馆。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江如练:……
凤凰火自她手心诞生,迎风而长,跳进火场里肆意吞噬。
这里的火没有缚阵加持,很快就被吞吃掉一大口,嚣张不起来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江如练双手抱胸,凤眸中是同样灼灼燃烧的火光,看着就不好惹:“下次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我师姐爱书,听到这种话会难过。”
“哈哈。”解行舟笑出了声:“要是真有什么事我早夺命连环call了,你看,卿前辈就清楚得很。”
意思是别拿卿浅当借口。
凤凰火突然扭曲,隔着老远蹿出来一丝,咻地烧掉了解行舟的衣服下摆。
江如练浑身气压低到可以杀人。
解行舟哪敢再说什么,连忙往卿浅身边躲,刚挪过去一步,就看见卿浅若无其事地撤了两步。
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她只好擦擦自己额头上不存在的细汗,换了个话题。
“事发当时只有张天师和他徒弟在场,我们赶过来和蛇妖的同伙缠斗了几个回合,还是让她们跑了。”
江如练目露鄙夷,不屑地哼了声,也不知道在嘲笑谁。
卿浅摇摇头:“自毁妖丹,就算救出去青蛇也活不成。”
妖丹就是妖怪的第二颗心脏,没了妖丹的妖只有两个下场,死亡,或者退化回蒙昧的野兽。
不过十来分钟,火彻底熄灭,那团凤凰火缩成一小团,蹦蹦跳跳地回到江如练手上。
江如练翻手收起来,问:“张风来呢?”
解行舟面色凝重:“重伤,我们请了医生来救治,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带我去。”
刺鼻的焦糊味经久不散,离藏书楼很远都还闻得见。
好歹火灭了,接下来只需要清点损失、救治伤员就行。
才走到一半解行舟就被拦下来,只能抱歉地朝江如练笑笑:“这边实在脱不开手,劳烦二位前辈自己去了。”
好在目的地不远,而且相当明显。
那人把屋子围得水泄不通,还能听见某个男人悲怆的呜咽。
一米七的大男人,头磕在地上,像要哭断气了,嘴里含含糊糊的,全是“对不起师父”,“都怪我”之类的话。
江如练脚步停在几米外,听了会儿。
“他就是张风来的徒弟,上次在妖管局,还被你教训了一顿。”
卿浅没对眼前的画面做出任何评价,而是轻声道:“你现在过去嘲讽他,必定能诛心。”
是真的淡然,好像无论江如练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江如练歪头,半响后叹了口气:“算了。”
她转身就走,问了几个弟子之后来到爆炸发生的地方。
这里毁得更彻底,原本的建筑物灰飞烟灭,水池都被填满大半。
江如练四处张望,手放到唇边,几声悠扬的口哨后,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她沉默片刻,才抬脚往一个方向走,顺便将挡路的石子踢开:“我走之前留了好几只小麻雀当眼线。”
似乎知道目的地,她脚步不偏不倚,来到一处断垣下,也不嫌脏,直接扒拉开厚重的土层,捧出一只小麻雀。
一动不动,是被人拧断脖颈致死的。
江如练拢住小麻雀的尸体,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快步来到卿浅身边。
却说:“早知道我就不留它们了。”
她走出废墟,挑了个有树有花的地方重新挖坑,将冰凉僵硬的小麻雀埋进去、填上土,堆成一处小小的坟冢。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