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电话响了,他愣了一秒才接。
“喂,条野,你已经到了吗?”
秋山竹晚用目光搜寻着被推倒的废墟一样的办公室,一边对着话,一边跨过石板向深处走去。
“到了哦。”条野采菊抬头,感受着夜风勾勒出面前深夜暂停营业的东京塔的轮廓,有些疑惑:“这么晚,叫我来东京塔做什么。”
吹风吗?
秋山竹晚有些震惊,语气都慌乱了起来:“到了?不是约定十分钟之后吗!”
“约会当然要早到啊。”条野采菊理所当然的说:“你也不用着急啦,我打电话只是因为......”
“我马上就到。”秋山竹晚打断了他的话:“稍微等我几分钟,其余什么都不用做。”
条野采菊一愣:“啊,好。”
他打电话只是因为,东京塔周围的风带来了许多隐藏在周围大楼上的夜行生物的气息,想问问竹君是怎么回事。
挂断了电话的条野采菊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微微皱着眉,数着周围狙击手的数量。
三点钟方向,五十六米,十九楼一个,在东京塔边的明宫会社大厦,六点钟方向......至少有三四个带着黑暗生物气息的人。
还有炸药的味道。
想起秋山竹晚曾说过的‘烟花’,还有叫他什么都不用做的嘱托,条野采菊不再在意那些背对着他的狙击手们,转过身,朝着东京塔走去。
秋山竹晚还是坐着小A的车去的,不过没等车停,直接打开车窗,从行驶的车上跳了下来,落到东京塔背后的草地上。
“秋山先生!”
秋山竹晚忽略了身后刺耳的急刹车声和部下惊慌失措的声音,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就朝东京塔跑去。
“久等了。”
少年径直扑进恋人怀里,紧紧抱住对方的腰。
条野采菊有些惊异秋山竹晚今天的主动,但还是稳稳接住了他,随后挑起眉:“发生什么事了吗,竹君?”
“欸?”秋山竹晚一脸无辜的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倒映出恋人的影子,他疑惑问道:“什么事?”
条野采菊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微笑道:“只是刚才有一瞬间,觉得你好像不太开心,现在看来,原来是错觉吗。”
秋山竹晚吐了吐舌头:“不开心,和条野约会怎么可能不开心嘛。”
明明在用【伪装档案】逆转心跳了,却还能被发现端倪,这就是无明之王的直觉吗。
条野采菊笑了笑:“说来,为什么要这个点约会?”
“等会你就知道啦。”
秋山竹晚松开他的腰,顺势拉住恋人的手,把他带到东京塔围栏的边上。
东京塔对游客开放的却只有150和250这两个高度,两个人现在却站在禁止通行的三百多米的高度上,是整个东京最高的地方。
放眼望去,任何高楼大厦,皆是脚下云烟。
秋山竹晚有些惊叹的看着下方的风景。
条野采菊看不见,且塔顶的风让他有些不适,但听见秋山竹晚兴奋的心声,他也勾了勾唇。
“我很期待。”
说完这话,他手里突然被人塞进了一个东西,察觉出质感,条野采菊有些惊讶:“我的御守?”
不应该早埋在珠宝店地下的废墟里了吗?
“你说过这是你从小带着的本命御守的吧。”秋山竹晚绕到他身后,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我帮你找回来了,条野。”
“我就提过一次,你竟然记住了。”条野采菊有些无奈的收起了御守:“你捂一个瞎子的眼睛做什么,竹君。”
颤动的睫毛挠的手心有些许痒意,脆弱的眼球在薄薄的眼皮下一动不动。
秋山竹晚踮起脚,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慢吞吞的说道:“因为时间到了。”
话音刚落,风突然送来了剧烈的爆炸声和硝烟味,近乎叫醒了大半个东京。
秋山竹晚松开了手。
【伪装档案】
视觉调换。
在某处极为繁华的地带,东京这个繁华都市最大黑暗面稻川会的本部,被爆//炸//物点亮了照亮阴暗云层的巨大花朵,连后面初生起的太阳都被照的黯然失色。
但随着爆//炸//物一团团涌起,又迅速暗淡,太阳的光辉轻而易举的便超过了那些伪劣的喧宾夺主的物件,从洁白的云后探出了头。
“烟花哦。”
操控【伪装档案】的视觉互换,就意味着秋山竹晚本人失去了视觉,和使用【伪装档案】其余功能的精力,他竭力平复着心情,但黯然了的金瞳还是暴露了不安和焦虑。
姑且能用突然失明不适应糊弄过去。
秋山竹晚想。
条野采菊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风吹到过久没眨的酸涩晶状体上,他才想起要眨眼,眼皮生疏的动了动,有生理性的清泪落下。
条野采菊转过头,对上处于不安中的那对失去光泽的金色瞳孔,恍然明白了这光亮是怎么回事。
开发出了新的异能吗?
他早已痊愈的眼伤,也算伤痛的判定?
“竹君。”
条野采菊近乎贪婪的看着恋人的模样,反复在脑海中勾勒的模样终于有了定论,他将那个少年映在脑海中。
随后,他看见秋山竹晚举起了枪,对准他。
条野采菊眨了眨眼,耳侧嫣红发尾与耳坠在风中一同摇曳,漏出一个浅笑。
他见过那把枪。
在安全屋,秋山竹晚玩了好几天。
秋山竹晚举着枪走向他,虽然失去了视力,但路线还算直,随后扣动了扳机。
一朵被磋磨的有些萎靡的玫瑰从枪口冒了出来,但艳红依旧,玫瑰这种生物,就是无论何时都骄傲又艳丽的展现着美丽的。
条野采菊想笑恋人,身上玫瑰的味道浓的盖也盖不住,这时候开这种小玩笑有些幼稚,却突然被秋山竹晚的心声震惊。
那身形清瘦的少年不知何时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