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当然可以啦,我室友他们其实都对你挺好奇的,而且我是寿星,有绝对决定权。”
看,他以为你的紧张只是怕室友会感到不便。
顾修义的笑容不由地沾染上些苦涩。
离开前,他见纪阮又俯下身继续画图,犹豫两秒拍拍他的背:“早点休息吧,身体又不好还老爱熬夜。”
?
纪阮抬头,只看到顾修义关门的背影。
他哪里熬夜了?才九点多,小学生都不带这么早睡的!
·
程子章生日那天,纪阮带着绣好的山樱草手帕去钟楼找她。
自从上次校庆过后,学校钟楼顶层那间画室,几乎变成了他和程子章的专属。
开学后课程紧,程子章就把针线卷绷搬进了钟楼,尽可能的节约时间。
纪阮一进门就发现她脸色不太好,一手拿着针一手还捂肚子。
“学姐……”纪阮观察了她的状态,想到什么脸颊有些红,不太好意思地问:“学姐你是不是那个……不舒服啊?”
程子章一听就知道他在说什么,倒是一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道:“不是,我应该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吧,有点肚子痛,不是生理期。”
纪阮见她丝毫不遮掩,反而更不好意思了,他总觉问女生那方面私密的问题不太好。
程子章随手拍了拍身边的凳子:“坐呀,别站着。”
纪阮帮她接了杯热水,才走过去坐下:“学姐你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我已经吃过药了,”程子章捂着肚子叹了口气:“而且得先把这个绣完,明天是最后期限,必须交到主办方手里了。”
纪阮皱了皱眉:“林清呢,让他来做呀。”
程子章说起这个就愁:“经常找不到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她揉揉头发:“三天前他说家里有亲戚去世了,要回老家参加葬礼,我也问了他们学院那边,确实请假了。”
纪阮闻言仔细回想了下,最近似乎的确没看到段泽平的朋友圈里出现林清的身影,大概是有急事。
他想了想问:“现在还剩多少?”
程子章看了眼时间:“大概……得做到晚上吧。”
她状态现在看上去还行,没有很糟糕,但毕竟身体不舒服,纪阮做不到让女孩子带病还一直工作,斟酌道:“不然我帮你一起绣吧?”
程子章猛地抬头。
纪阮对上她的眼睛笑了笑:“怎么,你不相信我的技术吗?”
“哪能啊!”程子章一来就看了纪阮给她做的山樱草,那是相当精致,拿给她妈看估计也会赞不绝口。
程子章不是会端着的人,结合了下自身情况,毫不扭捏,拍拍纪阮的肩:“那就辛苦你了弟弟,晚上姐请你吃饭!”
“别了吧,”纪阮笑着推开她的手:“我可不敢和你吃,再把我肚子也吃坏了。”
他眼眸弯弯,垂头穿针时的眼尾漂亮异常,程子章也笑起来:“这话真缺德啊你。”
纪阮扫了眼卷面,正经了些,问:“还要绣哪些呢?”
这幅绣品主题是小院一角,池塘小径已经完工,程子章正在绣矮屋的最后一点,对纪阮说:“你帮我绣剩下的几颗桃树吧。”
“行。”
为了让程子章能早点休息,也为了纪阮能早点回家吃饭,两人都绣得很认真,细针在薄布上穿行,铺陈开一片秾丽的色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都没再说话,室内一时无比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阮突然“嘶”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在极度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明显。
程子章立刻抬起头,“怎么了小阮。”
纪阮指尖被扎了一下,细密尖锐的触感蔓延开,确实有点疼,他下意识皱眉:“没事。”
程子章还想过来询问,纪阮见她另一只手还捂着肚子,连忙道:“没事,扎了一下手而已,学姐你继续绣吧。”
他抽了张纸压着指尖,纸面晕开一小团血迹,纪阮再次拿起针俯身,却忽的顿住了。
——雪白的薄布上赫然留下一点红。
应该被扎的那一瞬间留下的。
纪阮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普通人被针扎一下,最多只冒出一个小血点,但纪阮凝血有点差,才会不小心滴了一滴在上面。
汉绣制品都需要是很精细的做工,有时候非常细微的瑕疵都会毁了整幅作品。
纪阮手指暗暗捏紧,哑声道:“学姐……”
“嗯?”程子章抬头,看纪阮的脸色:“手疼吗?”
“不是……”纪阮说着自己都有些无奈:“那颗梨树,我们可以改成红梅吗?”
程子章扫了眼纪阮卷布,看到那一点血迹,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纪阮那颗树,只绣了枝干,为了写意绣得曲折且细,倒确实可以改成红梅而不违和。
她将纪阮在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还说我放飞呢,你好得到哪去?”
纪阮扶额:“我这是突发事件。”
程子章大笑:“行,改吧,是树就行,谁管他什么树,你大胆做就是了。”
协力合作下,两人在天色彻底暗下来前结束了全部工作。
纪阮松了口气,低头捶腰,程子章起身接水喝,走到一半突然就倒在地上,吓得纪阮心差点跳出来。
他顾不上腰痛连忙跑过去,程子章正捂着肚子呼痛,纪阮只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想都没想立刻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小阮……小阮……”
程子章虚弱地朝他伸出手,纪阮二话不说握住,吓得心脏乱跳:“学姐你怎么了?你……刚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啊……”程子章疼地差点爆粗口,拉着纪阮的手哆哆嗦嗦:“小阮……姐要死了啊……”
“到底哪家天杀的饭馆要害……害我!”
“等我好了,一定、定定投诉……”
纪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