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拆穿之后, 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而后额间的道印浮现,赤红如血液一般。
渟渊不对劲儿。
阮青梅虽然讨厌此人, 但也深知渟渊仙尊为人。当初因为众人指责她勾结魔宫, 她身为他的结缘道侣, 他都能一剑刺下大义灭亲, 如今神州危在旦夕,他怎么还在这里给自己使绊子?什么时候在他心里,这些小情小爱终于排上名次了?
何况那道印……除了成魔不做解释。
可是阮青梅又想起一件事。渟渊仙尊不是钧天转世吗?他不是口口声声说令荀是钧天心魔,要诛杀魔魂, 怎么自己也成魔了?
好家伙, 钧天两个元神这会儿都入魔了, 神州是不是完蛋了?
渟渊眸间闪过血色, 握住她的手腕, 执拗地问:“你没回答我的问题,我与他一模一样, 我们本就是同一人, 为何我就不行!”
这人疯了!
手腕被捏得生疼, 骨头都要断了, 阮青梅想也没想, 另一手召唤平底锅,对着新郎后脑就拍了过去。
渟渊在这个位面里似乎也并不能使出全力, 居然还真被她打到了, 虽不重, 也够他怔忪一息。阮青梅乘势挥手而退。
“没有为什么, 我看你不顺眼行不行?”
她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跑去, 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再度开始扭曲。她的身后, 魔化渟渊不紧不慢地走来,似乎在嘲讽她无畏的挣扎。
突然,腰间一热,她低头不由大喜,那荷包居然又出现了!
阮青梅解开一看,依旧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破阵眼。
这显然是有人在提示她。
阵眼?如果这里是幻境,那一定会有阵眼,但是阵眼在何处?
有了提示,阮青梅冷静下来,寻找着破解之法,突然看见礼堂上面的大红喜字,这个空间似乎是以此处为核心扭曲的,而喜字自始至终未曾变形。
看着逐步逼近的渟渊,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就不跑出来了。
阮青梅灵光一动,突然道:“渟渊仙尊,你为什么想娶我啊?”
渟渊脚步一顿,他入魔后,只是本能着去做事,至于缘由,却说不出所以。
“你该不会是内疚吧?因为你前世刺了我一剑?”其实不只一剑。
阮青梅不跑了,反而边说话便靠近:“可是,我真的很生气,就算你勉强我在这里拜堂,我也不会原谅你。”
渟渊额头红印更甚,一瞬间周身魔气猖獗,再难掩饰。
“但是如果你道歉的话,也许我就会……那我也不会原谅你的!”说话间,阮青梅已经向前了十余步,到了射程之内。
阮青梅眉心一凝,手中的平底锅化为□□,对着喜字轻轻一勾,一柄金色箭矢正中把心。
从天外突然传来一声清朗的——“破!”
下一刻,眼前的位面如镜面碎裂一般剥落,镜面的背后,是一片白茫茫的雾霭。
原来自始至终,她都在钧天法阵内。只是不明白,她明明在令荀这一半钧天元神的法阵内,怎么渟渊那一半也进来掺和。
一道光折射晃得她眯起眼睛,她这才注意到,前面飘着一面小镜子,镜面上布满裂痕,但还隐约能看见选项的字迹,看来这就是使她陷入幻境之物了。
竟然是这样的投射把戏!怪不得联系不上小游,原来根本就不是系统。那游戏结束也是假的了?
看来她还得继续去找二狗子……
“青梅?”
阮青梅浑身一定,她猛地回头,青年俊逸的身形映入眼帘。
白衣令荀一挥手,周围白雾散去。
阮青梅又回到了杏花村,只不过这一次,她身处自己的新家——魔仙堡。这里的一切都是她亲手布置的,便是环境也做不得这么细致。一袭素衣眉目温和的二狗子就在院中,这眉眼,这温度,不是令荀又是谁?
“二狗……哥哥?”
她才上前一步,却又踟躇起来,虽然看起来很真,但难保不是钧天又一个幻境。
令荀却快她一步上前,将人紧紧地拥入怀中,像是锁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脸颊贴着他温暖的胸膛,耳边是令人安心的心跳,鼻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芳草气息,阮青梅眼眶一热,回抱住对方。
是令荀,真的是他,是认识她的令荀,是她好不容易追到的夫君。
她就知道,令荀没那么容易死,她的二狗哥哥才不会丢下她呢!
“二狗哥哥,我好想你。”也是这一瞬间,失而复得,阮青梅才发觉自己远比以为的更思念令荀。
感受到怀中娇躯的颤抖和泪意,令荀手臂的力道又紧了几分。想到阮青梅这些日子的经历,他胸中升起一声叹息,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令荀一回来,阮青梅顿时觉得主心骨又有了,她吸了吸鼻子,软软地问:“二狗哥哥,你到哪里去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如果令荀再没有消息,那下回如果再来一个选择题,她可不保证她会不会选择离开。
“我知道,”青年眼中是情意浓的化不开,除了相思,更多的是心疼,“青梅,我都知道,辛苦你了。”
他知道,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魔头的时候,阮青梅没有放弃他,也知道阮青梅放弃了逃走的机会,拒绝了西无咎的建议,更知道阮青梅面对幻境的诱惑,果断放弃了逃离的机会。
意识到她们并未脱离险境,阮青梅紧张地问道:“二狗哥哥,你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吗?这里为什么和我们家一样?”
这里和魔仙堡一模一样,但是阮青梅知道,和之前的环境一样,这里不可能是魔仙堡。她推测令荀和自己一样,也是被困在其中。
“这里是钧天的识海。”令荀正色道,“这些都是我依据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