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涌来,从前种种,今日种种,所有的画面失去了颜色,西域的红铃果遥不可及,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瞥见一抹刺眼的红。
苏姜海指着萧文钦的背影怒骂。
江郁白冷冷地瞪了赵权一眼,疾步向苏晚辞走去。
赵权无语至极,负着手跟上。
江郁白扶住苏晚辞,正要问话,苏晚辞欺身跪下,哽咽道:“舅父教我!”他以掌心拭泪,脸颊染上血色,令他苍白的面颊幻化出妖冶鬼魅的红。
“舅父教我!我要看红尘里那条线。”苏晚辞喉头一哽,“不,我要看见所有的线,我要看红尘里那张网!”
赵权立于他身前,郑重问道:“你想好了?”
苏晚辞收起所有软弱,掷地有声道:“绝不后悔!”
赵权低声轻叹,红尘里那张网笼住了猎物,也将捕猎者笼于其内,又岂知,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苏姜海脚步匆匆过来,急吼吼道:“晚辞啊,你跪他作甚!老爹也不见你跪!”
赵权拨开苏姜海,向苏晚辞伸出手去,“明日,本王就带你们回皇城。”
“什么王?你不是姓赵吗?”苏姜海跳起来打他的后脑勺,“装什么犊子!”
赵权一步挪开,单手擒住苏姜海手腕,反手一扭,将其扣于后背,“你也跟我走!少给我夫人添麻烦!”
苏姜海哇哇直叫,痛得眼泪掉了下来,“晚辞,你、你再跪一个......救救爹......”
是夜。
赵权望着天边的月亮,久久不能平息心中潮涌。
江郁白披着衣裳走出来,不耐道:“你到底睡不睡?”
“我要让晚辞,腾飞上云霄!”赵权喟叹道,“我生不逢时,晚辞却恰在好时机。”
“不知道你说什么。”
赵权搂住他的肩膀,轻笑道:“你不是也一直希望他能有出息?”
江郁白抿了一下嘴,“气头上的话罢了,我没这么想。”
他当了赤子,后继无人,苏晚辞是江家唯一一点血脉,他自然希望外甥能够光耀门楣。
少顷,他问道:“你自己如履薄冰,日子过得战战兢兢,如今要帮晚辞做大官,是不是过于冒险了。”
“人各有命,晚辞身上有福运,注定飞黄腾达。”赵权搂着他回房间,“别着凉了,被子里去。”
“什么福运?”江郁白裹进被子里,露出脑袋来,“说我听听。”
“他平时不思进取,亦不与人攀关系,躲在这白鸽城里散漫度日,却能遇到皇城里两位贵人。”赵权也躺下,落了帘子道,“他命格贵重,这就是福运。”
“你指的两位贵人是,宸王与镇国公?”
赵权沉默了。
许久才道:“......宸王与我。”
江郁白翻他一个白眼,背过身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