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喜亦忧,到底不像一家人,住在一起也难受。”
萧文钦的手指从发丝滑到他脸颊,以指腹轻轻摩挲。
苏晚辞偏头蹭他的掌心,又道:“我和爹说好了,我们不要许多东西,城北有一座二进的旧宅子,再要一间铺子,哪里的都好,若是位置远,再想办法与人调换。”
“这些都是小事,有我在,你放心。”萧文钦欲言又止,苏家的产业虽不似萧家遍布大江南北,可在这白鸽城里也是大富之家,一座破宅子,一间铺子,怕是连苏家产业的零头都不到。
苏晚辞贴着他的掌心,笑容腼腆,他梦寐以求的自由就在眼前,富贵荣华终究不是他所求。
“晚辞,萧家有的是地方,成亲后,你让伯父也住过来。”萧文钦道,“铺子也换到城南来,如此你也方便。”
“嗯。”苏晚辞揉揉鼻子,赧然道,“虽说无功不受禄,但我从前没做过生意,往后有许多要向你请教,多的是要麻烦你的地方,铺子的事情,我便不客气了。”
“说什么呢。”萧文钦掐他的脸,“又不乖。”
苏晚辞笑眯眯:“以后我们成了亲,我把铺子开起来,生意做顺了之后交给我爹,然后我们就去西域,可好?”
“好,都好。”
伙计端面上来,两人边吃边聊,苏晚辞要开铺子,除了棉丝布之外,他还想试一试卖丝线,另外还有许多琐碎的地方他还没想好。
两人从晌午聊到黄昏,聊铺子,又聊山水,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望着天边的云彩也能聊上半天,连树梢的麻雀都嫌他们吵闹,叽叽喳喳几声,扑腾着翅膀逃走。
聊到后来,苏晚辞倦得睁不开眼,托腮昏昏欲睡,萧文钦挪位置,坐去他身后,让他偎在自己怀里打盹。
萧文钦单手搂他,另一手扬起袖,遮住窗外吹来的寒风。
苏晚辞梦中呓语,萧文钦凝视他半晌,附耳去听,却听不真切,头一偏,吻他的唇,宽袖翩翩,落在两人脸畔,拢住彼此的呼吸。
夜幕即临,萧文钦送他回家,苏晚辞坐在马车里,忽然又不敢下去,总觉得惴惴不安,诸事不顺时心里哀怨,过于顺畅又觉得不真实,美梦总是虚幻,眼一阖在梦里,睁眼又去了天边。
萧文钦握住他的手,笑道:“你逆来顺受惯了,突然要反抗,自然害怕,可有我在,你便不是一个人,这天底下再难的人我都得到了,哥哥想要什么,我都捧给你。”
苏晚辞垂眸道:“哪里有什么难的。”
“那秋日宴上的晚辞哥哥不知去了哪儿,如今这般瞻头顾尾。”
“我还不习惯。”苏晚辞手掌不自觉用力,死死攥住了萧文钦的手指,“不习惯你这般无所不能,从来都是我照顾你,如今长大了,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倒是要你来照顾。”
“执手相依本就是如此,你照顾我,我照顾你,你哄哄我,我哄哄你。”萧文钦用另一只手捧他的脸,“我哪里有你说的这般无所不能,若是没有你,我便没有归宿,做再多也是无益。”
萧文钦又道:“你记住,便是捅了天大的娄子,我都替你兜着。”
苏晚辞吸了吸鼻子,忽而又笑起来:“文钦,那我回家了,明天你来吃席,顺道替我壮壮胆子。”
“好,明天我早点来。”
苏晚辞松开他的手,转身跳下马车,刚走到正门,就见桃枝抹着眼泪在等他,见他出现,着急忙慌冲过来,不知哪里伸出来一只脚,绊在她脚腕处,直接将她绊了一个趔趄,身体直耿耿摔倒地上,哄笑声从四方传来,几个粗壮仆役从门后窜出来,抡着胳膊道:“大少爷,跟我们去趟祠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