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吃毕饭食,唐小婵作势要背着柳之云去看大夫。
“阿姐,今天我拄着拐杖走走试试?”他现在也不知为什么,不愿意在她面前表现出狼狈的一面,可心中细细想来,那最狼狈的一面他阿姐早就望了去。
唐小婵以为他是小孩子家家的逞能,望着她给梳的发髻,还是个孩子,不觉得笑了道:“好呀,来我扶着你。”说罢起身扶着他出了客栈。
来至药店问诊,那大夫看了柳之云的腿道:“这腿,看如今已没大事,只是暂且不能下地,还是担着为好,莫要为以后留下后患。”
大夫又看向唐小婵:“这位娘子脸上的伤痕想来是当时划痕太深,现今已然是不能恢复如初了。”
“大夫”柳之云唤道,又转身握住唐小婵手道:“都是流黎不好,阿姐。”
大夫见小的像要哭出来似的,便打趣着道:“你这小娘子好生性急,老夫还没说完呢?”说着去了一旁的柜台拿出一瓷瓶:“这是去伤疤的药,但也只能淡化痕迹,要想以后看不见只得日日傅粉时注意点,方可盖住。”
老大夫又是交代了一些注意,柳之云听了唐小婵脸上不能恢复的话语,便恹恹的不再说话,只心中想着,回京都后定要让阿母去找舅舅讨要白玉膏。
唐小婵:“多谢,大夫。”两人道谢,捡了药回了。
“听见了吧,养着,不然以后你瘸了怎么办?”说是这样说,语气中还是透露着担忧。
柳之云抱住她的脖子,恹恹道:“知道了。”便埋头不说话了。
唐小婵不知他怎么了:“要是养不好,看你以后怎么找娘子。”
“阿姐。”柳之云声音大了起来,嗔怒道,他也不知怎么了,听了这话他胸口一滞只能紧紧的收紧双手。
“哎哎哎,松手,轻点,轻点。”唐小婵感觉着脖子被勒紧赶忙出声唤道。
回过神的柳之云赶忙松了力道:“阿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唐小婵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都是开玩笑的,你吃了我这么多保命的药,肯定能好的,莫怕。”
“抱稳了,走了。”说着便在街道上用着轻功在人群中滑行起来,想是要逗逗背着的人开心。
她把柳之云送回了客栈,独自一人去置办了船上需要的用品,又去码头询问了去鄞州的货船何时开船,可赶巧,那货船正是明日开船,她付了定金,又买了些干粮回了客栈,其它暂且不表。
七月中。
唐小婵,柳之云两人已在开往鄞州的船上待了快半月了,要是后面都是顺风的话只要三四天就能到了。
唐小婵回了船舱,就见着柳之云拿着她带上的那本游记看,她走过去拿过那书,放在一旁:“这书都看了好几次了怎么还看呢?”又揉了揉他的头:“光线不好,当心看了眼睛近视了。”
柳之云听话的也不看了问着:“阿姐,何为近视?”
呀,这时代还没这说法哩,“就是你眼睛看不见了,知道不。”
听着阿姐这胡诌的说法柳之云不竟哈哈将笑起来:“阿姐,莫要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儿郎。”
“也不要揉我的头了,这发髻是阿姐你好不易梳好的。”
唐小婵讪笑着:“人小鬼大。”说着往一旁桌上坐下,双手托着腮望着窗户外面的河面,不觉的就想起了她和李成蹊乘船回家那次,遂唉声叹气起来。
“阿姐,怎了?”
“外面有什么?”说着转头也往着外面望去。
他不问还好,一问唐小婵就把上次和李成蹊一同乘船一些趣事,还有怎样度过船上无聊的日子这些话都说了,一面说一面回忆,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旁的人脸色沉了下来,那满眼的笑意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漆黑幽暗,让人才猜不透那人心中所思所想。
“阿姐,我腿疼的厉害。”
正说的起劲的唐小婵听了这话,连忙起身来到柳之云身旁:“哪里疼了?让你不要逞强,现在好了,又疼了。”
一面说着一面按着柳之云的双腿:“哪里疼了?”
柳之云只是埋在她的怀里不说话,他怕阿姐瞧见他的另一面。
“哪里疼,我给你按按。”
“嗯?说话”
“啪”一啪掌拍了下去。
整理好情绪的人,又是一张阳光笑脸抬起头来,指着双腿:“这里,这里。”
唐小婵:“让你不要逞能。”虽是这样说着,手上确是一点没停。
柳之云手紧握又松开,低低的呢喃:“李成蹊”
唐小婵:“嗯?说什么哩,力气大了?”不会呀,以往这样都是刚好的呀。
柳之云笑意盈盈的道:“阿姐,幸苦了。”
“少给我拍彩虹屁,等回了京都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不知道这句话又触了这少爷哪根弦了,他只把腿抽了出来转身过去侧躺着:“我要睡觉了。“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觉胸中闷气,听了这话就不舒服,想发火,又不知道朝谁去。
唐小婵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道:“这下又不痛了?行那你休息,晚间我唤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