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显出你的虚实。”
两位天魔的修行年月,虽然还不及无支祁零头的零头,却到底是此界首屈一指的英杰,又都是狡诈阴狠之辈,岂会轻易上当?
无支祁被戳破了谋划,却也不恼,只哂笑一声,连那只猴爪都收了回去,慢悠悠地道:
“不知好歹的小子,莫非真以为老子自己便出不来?
既不知把握时机,接下来,老子亦不会给你们任何机会矣,哈哈哈哈!”
言毕,这妖神的恐怖气机,竟是直接消失于云雨中,不再有丝毫显露,显然是回到了那座秘境中,全神贯注于破除封印。
安禄山、朱温见他做此应对,心中都是一沉。
在方才的战局中,那无比稳固的封印乃是对无支祁的限制,可现如今,却成了他们两人的阻碍。
端看无支祁刚刚发威的手段,就知道这老猴子说的绝非虚言,纵然不用安禄山、朱温援手,他也有法挣脱出去。
可两人即便已是天魔,想要突破禹王设下的禁制,却也显得不可能。
朱温虽是不动声色,却不着痕迹地望了眼凭天峰,心中怒火涌现。
其实,按照魔门此前的设计,有朱灿这个钉子在,他们本可以更加从容、轻松地布置这一战。
若是能提前设下法坛,布置阵法,招来域外天魔,以无尽魔潮冲击封印,他们如今也不至于如此窘迫。
就在此际,南方天际,又有一道幽绿烟云,遮蔽百里,滚滚冲来。
烟云中,一尊身披玄黑衮服,头戴冠冕的高大帝王,脚踏一座巍峨山峰,驾临十万大山,正是南方天魔。
此人一来,安禄山、朱温虽是不动声色,气机却沉了一沉,显然是颇为忌惮。
这一次,他来的不只是元神,还带上了用自身尸骨练成的本命法宝,比起酆都之战时,战力足足强了数成。
如果说安禄山等人是心头一沉,凭天峰上的大真人们,则是心已沉到谷底——今日之战,竟然有三位天魔参与?!
正道如今现存的真仙,即便加上坐镇海境,不得外出的龙君外,也只有符箓三宗的三位镇世祖师,以及赤城剑仙五人而已。
总数上,两方虽是勉强相等,但论及战力,这五位中,唯有一名赤城剑仙算是状态完好。
要知道,当初即便是争夺酆都,五方魔教都不曾有如此豪华的阵容。
很显然,他们对这座秘境的真相,已有某种程度的洞悉,三位天魔联袂降临,更是显出势在必得之心。
平天教就算是有再多大真人,且哪怕教主已跻身真仙境界,又如何同对方相争?!
三位天魔如今的主要心神,虽是放在那处秘境上,却也各自分出一到两成神念,横跨数百里虚空,降临凭天峰。
凭天峰上,天象顿起变换,风云变色,三道神光覆压而下,一者血红、一者幽绿、一者渊黑,内中法度森严,魔意自生,无数天魔隐现,影影绰绰,瞧不真切。
如此景象,宛如三座魔国降临,将天域一分为三,将一应法则变化、气机流动尽数凝固,难有片刻波动。
五方魔教虽是并称为魔道,可彼此间的根本法度,也不乏矛盾冲突,因此不同法脉的魔门弟子,一向都难以联手。
可如今三座由魔识构成的魔国,却是泾渭分明、秋毫无犯,就说明三大天魔已有共识,要摒弃前嫌,共诛平天教众人。
——毕竟那秘境之事,一时半会儿难有进展,倒不如先腾出手来,宰了这群上蹿下跳的正道中人。
——尤其是那个平天教主!
在这种“凝固”中,幽暗自生,涌动如潮,有似无尽深渊,一望无际,腐蚀众人形神,自心底滋生魔念魔头。
若是寻常大真人在此,只怕几个呼吸间,就要被染化。
好在,如今立身于凭天峰的大真人,皆是身经百战、心智坚毅之辈,个个都是货真价实的掌教至尊,根本无惧魔识染化。
不过,众人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徐行拂袖一扫,朗声笑道:
“三位远道而来,何必如此客气,还是让徐某略尽地主之谊罢!”
这并非是言语,而是一道无比凝练的神念,随顷刻十转的剑吟声,传遍方圆五百里,令三大天魔清晰可闻。
剑吟声起,厉归真始终背负身后的画轴,蓦然展开,化为一副青绿山水长卷。
其中除了凭天峰外,还有其余三十五座峰头的形貌,虽是寥寥几笔,却尽显峥嵘气象,宛如抵天神锋,剑气冲霄。
徐行袖袍再一拂,洗墨剑铿然出鞘,剑光连点,长吟道:
“醉来长袖舞鸡鸣,短歌行,壮心惊。西北神州,依旧一新亭——”
吟唱声方起,魔识所凝之界域,当即破碎,化为三条长龙般的烟气,蜿蜒飞动,纵入徐行衣袖中。
又间长卷幡然,烈烈作响,勾连凭天峰周遭三百里地脉,接引地气,虽是凭虚翻卷,却如雄岳落地生根,气势巍然。
徐行长剑斜指,漫声道:
“三十六峰长剑在,星斗气,郁峥嵘!”
顷刻间,北极天域已是一片绚烂,星辉璀璨,遮天蔽日。
星河中,一枚煌煌赫赫的明亮大星,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