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瑶草漫漫,色如喷霞。道路两侧柏木萧森,遍植桑榆槿柘,一只只绢纱宫灯的光芒,从黑暗当中殷勤拱出一条蜿蜒阔道来。
从军营羁旅的生涯,一下回到了世外桃源的人间,从地下回到天上,还让杭锦书没适应过来。
人怀着久困羁旅的疲乏,被母亲一把送入熟悉的闺房。
这房内陈设一切如新,帐内设有好闻的鹅梨帐中香,紫檀木的嵌螺钿的锦雀纹理木案上,一只玉雪可爱的狸奴正睡得慵懒香甜。
“香香!”
杭锦书吃惊地看着那只猫儿,没想到,她竟还养在这里。
看模样,它吃好睡好,乐天不愁,比三年前她离开杭家时还要膘肥体壮,此刻正盘着尾巴,在桌案上四仰八叉地打呼噜。
这模样,活像一个人。杭锦书会心一笑。
孙夫人叹了一口气,攥住了女儿的手,在杭锦书诧异望过来时,她低声解释道:“当年送你走的时候太匆忙,北地日子又不太平,加上那荀野……带香香去总归是不好,你走了以后,阿娘让人照看着你的狸奴呢,就等你回来。谁知道,这一去,竟就是三年啊!”
说起来,孙夫人对荀野还有隐隐的怨恨。
杭锦书呢,不像母亲这般埋怨,何况伯父说得对,是联姻,没有谁对不起谁,她应当尽力弥合两家,让两家拧成一股绳,不可内讧。
“母亲,”杭锦书反握住母亲的手,微笑温声道,“荀野待女儿极好,从未予我气受。”
孙夫人将信将疑,怪异地看了女儿几眼,不大肯信:“真的?”
说完,她又小心地道:“那陆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