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不愿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
“下去吧!”
随即,诸位大臣如释重负,依次起身退下。
或许在外人看来,朱慈烺此次有些过于宽容,毕竟涉及偷税漏税,理应惩处这些官员和勋贵。
但朱慈烺却不这么想,因为此次牵涉的官员勋贵实在是太多了。
若真要惩处,恐怕诏狱、、厂狱、五城兵马司牢狱、大理寺监狱都难以容纳。
而且在改革税收之前,官员与商人勾结偷税漏税的现象在大明各地都有发生,早已屡见不鲜。
真要对这些人动手的话,整个大明的一半官员都得被牵扯进来。
再者,这次最终的目是为了改革商税,只要商税能顺利推行下去,以前发生的事情朱慈烺都可以不做计较。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可没有那么大的理想,非要让大明朝的官员人人都像海瑞一样清正廉明。
只要官员们能够认真执行朝廷的命令,不在大是大非上出什么问题,一点小毛病、小过失朱慈烺也是可以原谅的。
毕竟人无完人,他不可能用圣人的标准去衡量这些官员。
打发走前来请罪的文武百官后,朱慈烺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正琢磨着接下来该干什么的时候,马宝匆匆忙忙入内禀报:
“太子爷,方公公来了,看样子似有急事。”
方公公就是方正化!
朱慈烺听闻,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要知道从山东回来之后,朱慈烺为了防止有官员或者勋贵不满商税改革,狗急跳墙之下要对崇祯下手,所以将保护崇祯的重任交予了方正化。
如今莫非是崇祯那边出了状况?
想到此处,朱慈烺连忙说道:
“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方正化便来到了东宫,然后行礼道:
“奴婢参见太子爷。”
朱慈烺示意他起身,随后问道:
“父皇那边可是有事?”
方正化略显尴尬地点点头:
“太子爷所料不差,皇爷那边确实有事儿,只是奴婢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这是什么回答?
朱慈烺有些无语,随即追问道:
“不要拐弯抹角,如实说来。”
方正化赶忙答道:
“今日上午,皇爷突然派人传唤奴婢,称要去御马监骑马射箭。”
“奴婢不敢擅自做主,便想着先来请示太子殿下,结果皇爷当时动了怒,还说不过是骑马射箭,又不是要出皇宫,怎么还要向您请示?”
“还责骂奴婢们实在是没将他这皇帝放在眼里。”
“奴婢无奈,只得先让人带皇爷前往御马监,随后赶来向太子爷禀报此事。”
朱慈烺听到这话,一时间有些无语。
因为他不知道崇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骑马射箭?
这跟崇祯有什么联系吗?
好好的在后宫安心休养,看看报纸、品品香茗,闲暇时钻研钻研造人计划岂不更好?
就在这时,朱慈烺像是突然记起什么,看向方正化问道:
“对了,父皇从前可会骑马射箭?”
方正化点头应道:
“皇爷未登基时,弓马颇为娴熟,但登基之后因为国事繁忙,这弓马就落下了,已经十几年没见过皇爷骑马射箭了。”
朱慈烺再次无语,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居然都小看了崇祯。
毕竟谁又能想到,作为一个亡国之君,崇祯居然还会和‘弓马娴熟’这四个字扯上关系?
思索片刻后,他这才开口道:
“罢了,父皇想做何事,随他心意便是,只要不出皇宫即可。”
“另外,你要好生照料,莫让他伤着。”
方正化闻言,松了口气,连忙答应道:
“奴婢遵命,这便回去伺候皇爷。”
朱慈烺点了点头,方正化这才退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来到了晚上。
在这期间,朱慈烺依旧不断收到了锦衣卫和大明税务军的密报,说的无非都是关于营业税的事情。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终于总结出了大明税务军这一日的工作成果。
两千人的大明税务军,分成两百个小队,十人一队,如同细密的梳子,将京城的大街小巷查了个遍,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天忙碌下来,终于统计出了京城的商户数量。
大大小小的全部加起来,总计竟有一万一千二百三十五间。
这其中还不算那些随地摆摊的小商贩们,只算有店铺的。
说实话,这个数字着实让朱慈烺着实吃了一惊。
他原本以为京城有店铺的商户不过七八千之数,未曾料到居然会如此之多。
再看今日收缴的营业税:
现银、银票、铜钱合计约有五百万两,那白的银子简直可谓是堆积如山了!
从白天拉到晚上,这才全部运回了东宫!
实物抵税多达一千三百万两,其中涵盖大米、小麦、布匹、食盐以及形形色色稀奇古怪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