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崔文瑾,都被安排在亭子下坐着。
而看着面前的饭菜,不管是崔禹哲,还是崔文瑾,想到此刻的清河县,都没有动筷子的念头,也没有胃口。
听着其他士人的议论,说着如何报复反贼的话,说着能做什么事情,认识什么人……
崔禹哲兄妹二人知道那些男子都是好意,想着如何能为崔氏出一份力,但眼下听着那些话,兄妹二人实在有些难受。
不过想到那些人与崔氏非亲非故,总不可能让别人住嘴不说话,兄妹二人这才无奈的听着。
“兄长?”
崔文瑾看到兄长起身,连忙就要抬手搀扶。
当崔禹哲看着李琼从远处屋檐下走来,于是没有让小妹陪着,他知道,小妹也很难受,也在担心父母与族人,有李琼陪着小妹,要比小妹与他一起难受好。
“我已经让医师带药过去!文瑾,你先吃一些东西吧!”
李琼来到崔文瑾身旁,看着慢慢走远的崔禹哲,随后看向崔文瑾,皱眉劝道。
崔文瑾红着眼睛,摇摇头,看着兄长忍着伤痛,一边担心父母,一边还要强颜欢笑,对着那些开口表达善意的士人点头交谈。
从小出身在郡望崔氏的她,这一刻终于体会到心酸、苦楚。
“文瑾!别想太多!”
李琼看着流泪,蹲下痛哭的崔文瑾,伸手轻轻安抚着。
只是看着哭泣的崔文瑾,听着四周那些士人、众师兄,说着自身家境、能力如何,李琼眼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崔文瑾。
毕竟李琼自己也清楚,与所有人想的一样,清河县之围,已经是无力挽救。
若没有意外,恐怕清河县这时候,已经被反贼占据。
夜色下。
一股绝望的气氛,笼罩在李府的正堂内。
一盏盏烛灯的照亮下,看着崔氏族人要么一脸阴沉、要么愤怒、要么紧张的模样,不管是正堂上的李靖节,还是正堂两边的王县令等其他官员、将领,都纷纷安静下来,少有交流,就是偶尔说话,声音都格外注意。
毕竟他们所有人都清楚。或许,当崔氏扈再次来到李府时,所带回来的,很可能是清河县已经被反贼大军攻破的消息。
虽然已经天黑,但由于担心崔文瑾,李琼这时候也站在崔文瑾身旁,陪着崔文瑾,生怕等会若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后,崔文瑾会崩溃。
李府的院子里。
在月色与烛灯的照亮下,虽然已经吃过晚膳,但诸多士人、名门子弟都没有回去。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清河县被破城的消息,可能今晚就会传来。
到时候就能知晓,张金称统领反贼大军攻下清河县后,是否真的屠城,清河崔氏是否真会重蹈谢氏的覆辙,经历灭族血灾。
终于。
就在众人漫长的等待中。
一个骑马的男子,终于来到李府大门外。
李府院子里,一个个士人也在等待着,当听到动静,在昏暗的夜色中,看到崔氏扈从苑走来时,所有人都纷纷议论起来。
“消息来了!”
“你们说,清河县被贼人攻占后,可敢屠杀崔氏……”
“以张金称的凶残暴戾,加之此前的举动,已经与崔氏结仇,还有何不敢?”
几个男子议论道,然而话刚刚说完,几人便注意到,那崔氏扈从的脸色,似乎很是激动,看到这一幕,几个男子有些意外。
同样的。
院子四周的一个个士人、名门子弟,也全都注意到那扈从的脸色,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恐慌,反而像是很激动。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莫非张金称没有对崔氏族人动手?不对,那此前为何张金称还要杀崔氏派去的人?”
在众多疑惑不解的议论声中,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扈从已经快步走过前院,走进正堂。
正堂内。
在烛灯之下,一直等待的众人,看到扈从到来。
无论是崔河伯,还是崔瑾公,亦或者崔惜文、崔允应、崔允中那些中年男子,全都心头一紧,呼吸都有些不安起来。
在崔河伯身后,崔禹哲与崔文瑾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勾勾的看着扈从。
李靖节,以及王县令等官员、将领,也全都停下交谈,看向那名扈从。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扈从快步跑到崔河伯面前,跪下拱手。
“大人!武城传来消息,昨日贼人张金称被援军击败,大军溃逃,清河县的危机已解!”
扈从气喘吁吁的拱手禀报道。
正堂内,听到崔氏扈从的话,崔河伯、崔瑾公等人瞬间起身,
“什么?”
“你说什么?快给老夫再说一遍!”
崔河伯抬着一只颤颤巍巍的手,瞪大眼睛,呼吸急促,迫不及待的询问道,神情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什么?清河之围已解?”
“张金称被援军击溃?哪里的援军?”
不仅仅是崔河伯等人,李靖节等人也纷纷一脸震惊的看向扈从,彼此面面相觑。
这崔氏扈从带来的,不是清河县已经被攻破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