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便觉得胸口一沉,待他低头,立马看见一支箭矢插在他胸口。
霎时间,他只觉得手脚冰凉,冷汗直流。
不等他怀疑自己要死的时候,刘继隆伸出手将箭矢拔出,他这才发现箭矢只是卡在了甲片间。
“这箭簇不行,但挽弓的人不错,居然能在百步外命中你。”
刘继隆看着这质量下乘的箭矢,摇了摇头后将箭矢丢在一旁地,目光看向军阵前方。
只见回鹘人的六千马步兵已经靠近不到二十步,而刘继隆见状也沉声道:
“贼与我前阵交锋后,弓弩手弃弓弩而持刀棒,即做战锋与前队向前奋击而随!”
“节帅?!”
李商隐与曹茂瞪大眼睛,他们没想到刘继隆还要反攻。
“我说过,回鹘人不过土鸡瓦犬罢了!”
刘继隆拔出旁边插着的铁枪,一阵熟悉感传来,只是铁枪的重量比以前轻了许多。
他知道,这不是铁枪变轻了,而是自己更为健壮了。
望着长枪,他不由得感叹道:“昔年我在山丹时曾说,我未壮,壮则天下变!”
“而今我已长成,便先拿这回鹘试试刀锋!”
话音落下,他振臂一呼:“吹号角,破阵便在此时!”
“呜呜呜”
号角声作响,军令也随着旗兵传递各团。
阵四千步卒更换长枪与斩马刀、大棒,奋力向前方冲去。
前排作为战锋的长枪兵气沉丹田,鼓足一口气后并排发起冲锋。
“杀!!”
喊杀震天,回鹘一方六千甲兵显然没想到大阵在前,陇右军居然转守为攻。
计划被打乱,称勒脸色一白,急忙道:“结阵驻守!结阵驻守!”
不用他开口,回鹘的六千甲兵也知道该如何做。
可问题在于,有这种意识的甲兵始终是少数,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不少甲兵即便驻足,却来不及沉气驻队。
正因如此,两军碰撞间,不少回鹘甲兵被对阵冲来的长枪挑翻,回鹘甲兵前阵一触即溃。
他们用性命告诉了众人,谁是鸡蛋,谁是石头。
“杀!!”
左右回鹘轻骑见到有机可乘,当即发起冲锋,想趁着陇右军阵脚不稳,一举冲垮他们的军阵。
“随我杀!”
称勒也反应了过来,即便步卒受挫,可他们还有精骑,并且能趁此机会击垮陇右军军阵。
回鹘人发起了总攻,但此刻刘继隆也集结了三千精骑。
陇右的甲兵在正前方挡住了回鹘甲兵,并趁势奋击厮杀,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率领精骑,挡住四方如潮水冲来的回鹘轻骑。
“大丈夫建功就在今朝!!”
刘继隆振臂一呼,三千精骑如离弦之箭,分别朝着甲兵左右两翼冲去。
“杀啊!!”
不管是李商隐还是曹茂,他们都是第一次作为将领冲锋,更别提面对的还是己方数十倍的回鹘人了。
冲锋的那一刻,他们脑中一片空白,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回鹘人已经近在眼前。
“嘶鸣”
“杀!!”
霎时间,喊杀声与碰撞声、挤压感、马蹄声和马嘶声充斥着所有人耳膜。
陇右精骑毫不意外的冲垮了试图偷袭的回鹘轻骑,但这只是第一波。
就在李商隐他们试图调转马头再杀一阵时,却见号角声依旧吹响,代表刘继隆的大纛依旧朝着前方冲锋。
此时此刻,刘继隆的眼中是那三千披甲的回鹘精骑。
对于陇右军而言,轻骑无法撼动他们的阵脚,但精骑不同。
有甲兵配合破阵,回鹘的精骑便能趁机攻破阵脚,而这是他不允许的。
“杀!!”
刘继隆朝前方空气刺出长枪,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还有三千随他冲锋的陇右精骑。
“刘继隆!你这个狗奴!”
冲锋路的称勒也见到了朝他冲来的陇右精骑,忍不住破口大骂。
眼看陇右精骑朝他不断靠近,此刻的他回想起了当初袭击张掖时,被张淮深与刘继隆支配的场景。
只是此时此刻的姑臧城外没有张淮深,而他也将击破刘继隆,以此洗刷自己当年的屈辱。
“杀!!”
想到此处,称勒奋勇刺出弯刀,所率三千精骑不顾一切向前冲锋。
在两军碰撞的瞬间,所有人只觉得脑中空白,仿佛风停了,四周无比安静。
“嘭”
“嘶鸣!!”
“额啊!”
“咳咳……”
瞬息之间,人仰马翻,战马嘶鸣,长枪断裂,感触剧痛。
两军攻入对方阵中,锋矢破碎,回鹘精骑想着冲出后调转马头,发起二次冲锋。
陇右精骑则是发挥人高马大的长处,左右奋击,试图在瓦解敌军兵锋后,尽全力杀死能见到的一切回鹘人。
乱阵中,刘继隆无疑是格外显眼的存在。
所有回鹘精骑都试图斩将夺旗,但在面对他们时,刘继隆却从容不迫,一杆铁枪左突右进,挑动八方。
跟在他身后的李商隐、曹茂等人,只见前方落马者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