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能回去吗?”
吴煨有些担心,王守文却道:
“当年泾原军五千人就能打下长安,我们现在有三千人,难道还不能回乡吗?!”
闻言,吴煨也渐渐安下心来,但末了还是说道:
“这件事,还得与军中弟兄们好生商量才行。”
“这话好说!”王守文点头道:
“你换上弟兄们的甲胄,带着两个弟兄去军营,我留下接收钱粮,迷惑索氏父子。”
“若是军中弟兄愿意归乡,你趁夜派人前往嘉麟和昌松、番和,把郓州的弟兄都集结起来。”
“只要弟兄们抵达姑臧,我们立马焚毁赤水军旌旗,改称天平军回乡!”
“若是弟兄们不愿意,就当无事发生,咱们继续戍三年边!”
王守文说罢,吴煨点头回应,随后找到一名与自己体型相似的弟兄换了甲胄,带着两人走后门前往军营。
半个时辰后,数百会宁军带着钱帛来到王守文府上,王守文令人将钱帛带入府内,与押运钱财而来的索忠顗周旋。
吴煨来到军营,当即召集五百天平弟兄来到牙门。
伙长及以上的将领走入衙门,吴煨当即把事情与众人说了。
话音还未落下,便听有人叫嚷道;
“某已经三十六了,再拖下去就四十了!”
“对啊,我六年未见妻儿,倘若再待下去,恐怕妻儿都不认识我,与旁人跑了!”
“不要钱,我们要回家!”
“对!我们要回家!我们要回家!”
一时间,众人喧闹,好在今日白毛风与飞雪掺杂,才未惊动众人。
吴煨将众人安抚,随后开口道:
“若是想要回乡,仅凭我等五百人,实力必然不济,必须联合其他二千五百郓州弟兄才行。”
“传我军令,今夜入夜后,选三人乘快马前往昌松、番和、嘉麟三城,令三城的郓州弟兄将各城挽马掠走,连夜赶来姑臧。”
“先抵达的弟兄暂时在城外等待,带足御寒布匹。”
“待三城弟兄抵达,我们一起举兵焚毁赤水军旗,改称天平军回乡!”
吴煨说罢,目光扫视众人:
“今夜开始,军营不得出一人,我亲自在营门守着。”
“如果有弟兄不愿意回去,便当不知道此事便可。”
“凉州缺少汉人,即便我们受了难,你们日后也还能留下,不必担心。”
“但若是有人试图告密……”
“嘭——”
吴煨发作,拔刀斩断桌案:“告密者犹如此案!”
闻言,众人心头一凛,随后都沉下了脾气。
随后,吴煨穿戴普通士卒甲胄前往营门驻守,目光冷冽。
他用粗布遮着面,会宁军与关内道籍贯的赤水军兵卒也都认不出他。众人一如往常,直到夜半,三匹快马冲出城去,往番和、嘉麟、昌松疾驰。
快马疾驰后,最先抵达嘉麟。
吴煨选择的快马都是在参军二十年以上的老卒,因此他们十分谨慎。
他们等到白天才以索勋的名义入城,用赤水军的符节来到军营后,当即找到了郓州籍贯的老卒们。
老卒们听后无不愤慨,听到有天平老卒带头哗变,当即举手支持。
天平老卒见状,命他们看好营门,莫要让人告密,随后等待番和的驻兵率先行动。
番和紧邻甘州,城内驻扎一千郓州老卒和五百会宁老卒。
正因如此,当轻骑第二日带着消息来到番和时,番和城内郓州老卒纷纷鼓噪起来。
折冲都尉索竲不敢制,只能率会宁军拱卫衙门与粮仓。
一千郓州老卒抢夺城内数千军、乘、挽马,将军营内数千石军仓劫掠一空,在天平老卒的率领下出城向嘉麟撤去。
待他们走远,索竲连忙派人乘衙门内那十余匹乘马绕道驰往姑臧。
十月三十日,一千郓州老卒率军趁夜包围嘉麟,嘉麟城内动乱。
八百会宁军拱卫衙门,五百郓州老卒煽动五百关内道赤水军劫掠所有马匹,粮食出城与城外郓州老卒汇合,朝着姑臧驰往。
是夜,两千五百赤水军抵达姑臧城外,焚赤水军旗鼓噪。
吴煨、王守文二人趁机打开城门,乱兵拥吴煨、王守文为主,改称天平军,趁机劫掠姑臧。
“朝廷无道!不守约定!”
“把所有马匹和粮食都带走!”
“窸窸窣窣……”
是夜,甲片声窸窸窣窣在城内作响,两千天平军与两千赤水军遍布大街小巷。
索忠顗警惕性最重,事发之后他立马召集能召集到的会宁军齐聚衙门,身披甲胄叫醒了索勋。
“赤水军作乱!最少三四千人!”
索忠顗的话,让刚爬起来的索勋瞪大眼睛:“不是已经谈好了吗?!”
“我们中计了!”索忠顗气愤道:
“现在只有守住衙门,然后和王守文他们谈判!”
“索勋!滚出来!滚出来!!”
索忠顗话音未落,衙门外边传来了铺天盖地的叫骂声。
索忠顗见状稳住索勋:“你先穿甲,我带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