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说!”
张璘与梁缵二人七嘴八舌说着,高骈却不想停下考虑,决定一边往上邽赶去,一边想怎么办。
很快,四千精骑再度往上邽赶去。
虽然同是精骑,可高骈麾下精骑的双马,分别是驼甲的挽马和作战的军马。
相比较下,刘继隆麾下精骑为单骑两匹军马,质量和速度都更适合中长途作战。
磨蹭到黄昏,高骈终于率军抵达上邽城,而他命令张璘、鲁褥月等人在外扎营后,便带着梁赞前往了衙门休息,同时命人放出了信鸽。
十余只信鸽带着消息被放飞,在天黑前却只有六只抵达了盐井。
王魁急忙将信鸽腿上的竹筒拆开,倒出信纸后仔细查看。
信中高骈让他便宜行事,并许下了成州游亦使的身份给黎壊。
“成州游亦使?”王魁皱眉,他记得这个位置已经给鲁褥月了。
看样子自家使君是想先稳住这厮,等他兵锋抵达此处再想办法安抚黎壊。
想到这里,王魁连忙烧毁所有信纸,随后起身往衙门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被猛攻的盐井西城墙也垮塌多处,好在还算坚固,没有垮塌出缺口。
不过以陇西军这样的进攻强度来看,盐井城顶多能再撑三天罢了。
不多时,王魁满脸笑意的走入盐井县衙,对着正在吃饭的黎壊作揖恭喜道:
“恭喜乞利本,我家刺史愿意为您请表成州游亦使,这盐井依旧是你在治理,我们只要上禄和长道。”
“不过在此之前,还请您坚守足够多的时日,等待我援兵抵达盐井!”
正在吃饭的黎壊闻言露出笑脸,他摇头道:“可惜,城外的刘继隆许诺了我成州刺史,把整个成州交给我管辖!”
“不可能!”王魁脸色一变,但黎壊却冷哼道:“事实如此!”
在王魁与上邽沟通的时候,黎壊已经派人向城内所有商贾询问了陇西军和刘继隆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刘继隆对于现在的大唐朝廷也是一个威胁。
既然如此,那大唐肯定要出更高的价码来招抚自己。
一个成州游亦使的身份固然令他心动,可他的地盘却还是小小的盐井,这怎么让他满意?
反正王魁不知道刘继隆给自己开了什么价码,自己漫天要价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黎壊得意洋洋,而王魁见他那得意的模样,心中怒意横生。
只是一想到事关盐井得失,他立马压下心中怒气,作揖对黎壊道:“若是如此,我家刺史愿意让您节制成州,另赠明甲明盔五百套!”
五百套扎甲的诱惑摆在眼前,黎壊眼前一亮。
“哈哈哈哈……我黎壊虽然是吐蕃人,但我一直仰慕大唐,如今有机会让我成为大唐的官员,实在是一件喜事!”
黎壊把手从羊腿上拿开,用油腻腻的手抓住酒碗向王魁敬酒。
百户见状上前为王魁倒了一碗酒,王魁连忙笑着一饮而尽。
“老狗,等我家使君赶走了刘继隆,先取你的性命!”
“嘭嘭嘭——”
在王魁思考如何取下黎壊性命的时候,城外的陇西军则是昼夜不停的强攻城墙。
百余斤的投石猛烈砸在城头,从夜晚到翌日正午。
盐井城墙变得更为破烂,但依旧没有垮塌出可以强攻的豁口。
“斛斯光率精骑抵达木门谷了没有?”
“辰时便抵达了,如今应该在筑垒了。”
马背上,刘继隆询问耿明,耿明回应得体。
闻言,刘继隆也就放下心来,继续看着投石机猛攻城墙。
与此同时,身处木门谷的斛斯光正带着二百精骑砍伐树木,将树木放倒在那并不宽阔的谷道上。
木门谷位于祁山沟壑之间,谷道宽不过十余丈,两侧皆为山岭,难以逾越。
随着斛斯光砍伐树木,拉拽倒在谷道上,谷道便被彻底断绝。
几十棵高七八丈的树木被砍伐栽倒,每棵树重数千斤,想要清理并非那么容易。
树木被斛斯光有意的交叉拉倒,构筑起高五六尺的“树墙”。
“动作都快点,别让那高骈有机会过来!”
“嘭——”
斛斯光叫嚷着,而两边下马砍伐树木的精骑也用力挥砍着这些数百年的巨树。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多时木谷道内响起了沉闷的马蹄声,斛斯光连忙吹响木哨。
“哔哔——”
听到木哨声,所有精骑纷纷跑下陡坡,来到了他们制造的路障身后。
斛斯光看向身旁校尉,交代道:“稍后数清楚他们的旌旗,看看有多少人,派人回禀刺史。”
“是!”
二人交谈间,前方开始出现披甲精骑,乌泱泱一片。
当他们看到前方被树木阻断的谷道,所有人脸色一变。
“杀才的,你敢们阻拦官道?!”
张璘策马冲出,举着马鞭对刚刚上马的斛斯光破口大骂。
斛斯光闻言,阴阳怪气道:“你哪只眼睛瞧见阿耶阻断官道了?”
他余光看向校尉,但见校尉在低声默默数着旌旗,这才收回目光,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