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所谓渭水河谷,实际上是指从尾水发源地的渭源县,一直到小陇山的这六百多里的狭长河谷。
不过六百余里的河谷,却足足养活了整整六个县近六万人。
整条河谷,宽阔者五六里,狭窄处百余步,十分考验将领水平。
好在渭州最重要的渭源、襄武、陇西三县官道都十分宽阔,唯一道路崎岖的鄣县则是位于漳水河谷,人少兵寡。
作为陇西的人口大州,渭州有二万余口,但主要集中在襄武和陇西这两个县。
至于西边的渭源,南边的鄣县,人口不过三四千,城墙不过一丈六尺,厚仅二丈,周长不过三里。
这样的一座小城,虽然倚靠渭河及北部的黄土梁沟壑山脉,但说到底城池太小,无法阻挡军队长驱直入。
“把渭源的所有粮草都带走!”
“不要逗留,补充豆料之后就往襄武赶路!”
“唏律律……”
“娘贼的,这地方怎么守得住?!”
“鲁褥月,难不成你要带着我们退到襄武吗?!”
望着无法将河谷隔断的渭源县,折逋讳与尚延心怒目看向鲁褥月。
鲁褥月对此也冷脸道:“我们现在就三千多人,要想守住城池,只能去守城高粮足的襄武和陇西。”
“渭源这么小一个城,就是用云车都能攻破,难不成你们还真的指望用它来挡住刘继隆?”
渭源毕竟只是人口二三千的小城,想要迁走所有百姓十分简单。
鲁褥月一开始就是打着先把尚延心他们骗过来渭州,然后带着渭源百姓一起撤往襄武和陇西。
只要襄武不丢失,陇西和鄣县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渭州的精华还在他手上。
到时候撑到薛逵率军进入渭州,那他的位置就稳如泰山了!
想到这里,鲁褥月也冷哼道:“你们如果不愿意,那就回去吧!”
“猪犬的家伙!!”折逋讳愤怒拔刀,尚延心见状连忙拦住他。
“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他把折逋讳的刀抢到了手上,转身瞪着鲁褥月。
“你最好从现在开始老实点,不然我不保证我不会内乱!”
面对折逋讳,鲁褥月还能摆出“你奈我何”的姿态,可面对尚延心就不行了。
因为蔺茹真将保全得当,尚延心麾下除了五千多家眷,还有八百多名精骑,占据现在渭州番兵近三成兵力。
如果尚延心内乱,那他们还真有可能被刘继隆逐个击破。
“你可以放心,只要你们好好跟我守住襄武,等薛逵进入渭州,我保证可以让你们过上我之前承诺的日子!”
“最好是这样!”尚延心将刀还给了折逋讳。
折逋讳虽然气愤,却也知道自己是丧家犬,威胁不了鲁褥月。
不多时,他们率领的队伍裹挟走了渭源县那为数不多的人口,朝着七十余里外的襄武县前进。
毕竟是马背上的民族,虽然有粮食的拖累,可他们的行军速度并不慢。
每日六十里的行军速度,已经比中原一些藩镇牙兵的行军速度还快了。
只是万事都需要对比,他们如果和中原的牙兵比,那行军速度自然很快。
可若是和陇西归义军相比,他们的速度反而显得有些慢了。
在他们离开渭源县不到四个时辰,赶在太阳落山前,一支塘骑从西边的山道中策马而出。
他们小心翼翼的朝着渭源城靠近并搜索四周,除了发现大批凌乱的马蹄外,留给他们的便只有杂乱的渭源县城。随着天色彻底变黑,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大股火光便将渭源城照亮大半。
刘继隆率兵步入城内,用最快的时间接管了城防并紧闭城门。
甲兵们得以松懈,而刘继隆也蹲在一座脏乱的民舍里,蹲着用手摸了摸火盆的温度。
“火盆里的木炭都熄灭发潮了,最起码走了四五个时辰。”
刘继隆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身后疲惫的张昶、尚铎罗等人吩咐道:
“让将士们每伙一组入住民房,这渭源城应该够我们的人住下。”
“末将领命!”听到可以休息,二人仿佛卸下了什么担子。
不止是他们,就连得到消息的陇西军将士们都如释重负,纷纷寻找民房入住,将甲胄脱下后得以休息。
民夫们也累得不轻,每个人相较出发时更瘦了,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眼神越来越明亮。
跟着陇西军追击的这些日子,在他们心中“番人不可战胜”的刻板印象终于被打破。
他们重拾了信心,而这才是他们随军追击最大的收获。
是夜,城内鼾声四起,就连刘继隆的牙帐都响起了轻微的喊声。
他们太累了,一天半的时间就追出了九十里地,其中有三四十里还是山岭。
换做平地,他们起码跑了一百二三十里。
正因如此,他们明明晚一天出发,却将双方时间缩短到了四五个时辰。
草草休息三个时辰后,刘继隆派人叫醒了尚铎罗和张昶。
三人眼皮沉重,眼底满是血丝,睡眠严重不足,可却不得不强提起精神来。
“尚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