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临渭和陇南七州倒是有铁矿和金矿,但尚延心不好惹,而陇南七州地势险要,虽然分裂,可拿下任何一州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尚婢婢知道自己两个儿子的能力,复杂的陇西不是他们能守住的,但多麦不一样。
多麦大大小小的贵族虽然武力强大,但收服之后,基本不会有其它势力染指。
如果刘继隆真的能帮助他们占领多麦,借粮倒也没有什么,但借人嘛……
“刘继隆既然敢于承诺,那自然是作数的,这点我相信他。”
“不过借粮还粮容易,借人他要怎么偿还?”
尚婢婢琢磨道:“我原本是想把人卖给他,现在他没了粮食,反倒要向我借粮借人。”
“这些人我留着可以耕种,还给他,我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闻言,尚摩鄢道:“那就只借粮食,不借人!”
“也不行。”尚婢婢摇摇头,随后才道:“人还是要借的,但不能借多,影响到我们。”
“这样吧,挑一些没有一技之长,没有家室的孤身给他送过去。”
“至于借粮……”尚婢婢沉吟片刻,随后才不舍道:“我写信给拓跋怀光,让他调五千石去龙支。”
“秋收之后,你再调五千石粮食,凑足一万石,派些人送去五泉给刘继隆。”
距离秋收不过三个月,尽管拓跋怀光占据鄯州,但尚婢婢让他调个几千石粮食还是不成问题的。
“是!”
尚摩鄢行礼应下,而尚婢婢也看向书信道:“这一万石便当还了当初的人情,至于多麦的事情……”
他沉吟片刻,而后摇头轻笑:“等他拿下尚延心再说吧!”
“拿下尚延心?”尚摩鄢深吸一口气道:
“刘继隆手里只有一个兰州,这兰州人口逃亡大半,还没我驻守的龙支城人口多。”
“依托这点人口,刘继隆连大军的民夫都凑不齐吧?”
尚摩鄢不太看好刘继隆,可尚婢婢却摇头道:
“我始终觉得他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更何况当年尚延心五千精骑都没能奈何他,如今尚延心实力还不如当年,而刘继隆却手握数千甲兵。”
“即便他吃不下河临渭三州,恐怕也能把尚延心弄得灰头土脸。”
见自家阿爹这么说,尚摩鄢也就不再多说了。
翌日清晨,尚婢婢手书一封,让归义军的旅帅率轻骑返回兰州。
与此同时,刘继隆拿下兰州的消息,也随着时间推移传遍陇西各州。
“刘继隆突袭拿下了兰州?”
六月尾巴,河州抱罕县衙内的尚延心靠在椅子上,表情惊诧。
近两年的时间过去,尚延心不复当初祁连城之战时的健壮,反而朝着肥胖靠近。
他脸上长出了横肉,整个人比两年前老了好几岁不止。
桌案上的酒肉,足以说明一切,而他即便惊诧,却还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这个刘继隆,他还真的要来收复陇西?”
尚延心狐疑不定,不过却并不担心。
整个陇西都知道,兰州人丁稀薄,加上昔年唐廷所修水渠淤堵,而陇西又没有什么治水人才,因此兰州积淤的情况会愈发严重。
在风调雨顺的时候,平原盆地是香饽饽,可到了旱季,便只有河谷、山谷才能让人苟活下来。
鄯州、廓州、河州、渭州及陇南都是地形复杂的地方,可当地的人口却远超兰州。
雪水和河流,给予了它们养活一方的可能,而兰州只能人丁逃亡,依附各州。
“乞利本,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兰州的情况?”
一名都护起身询问尚延心,尚延心却喝了一口酒道:“有什么好看的?”
“兰州那地方被论恐热祸害不浅,连三千男丁都凑不出来,耕地积淤荒芜,牧群也少得可怜。”
“再说了,我有凤林关在北,刘继隆拿什么打进河州?”
“他先渡过今年的旱季再说吧!”尚延心放下酒杯,拿起一块羊排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见状,都护也坐回了位置,低头吃起了羊肉。
放眼望去,整个内堂十余名百户都埋头吃肉,而越过他们来到衙门外,抱罕的百姓虽然算不上瘦骨嶙峋,可浑身上下也没有二两赘肉。
饶是如此,河州却已经是整个河西除秦州以外,过得最舒心的几个地方了。
起码他们还能喝粥,不用沦落到吃麸糠、啃草根。
“秋收之后,把牧群收整收整,和鲁褥月他们一起贩往秦州,弄些粮食过来,长安的那群家伙最喜欢吃羊了。”
尚延心将吃光的羊排丢在桌上,毫不在意的吩咐着。
都护闻言点头,不多时又担心道:“可如果秦州的唐将不收,那该怎么办?”
“不收?”尚延心冷哼,拿起麻布擦了擦油腻腻的双手:“那就带兵过去,逼他们收下!”
“是!”都护脸上也露出几分狠厉,显然对入寇秦州,武装贩卖牧群的事情十分赞同。
不止是他,而是衙门内的所有百户都点头附和,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种地哪有抢粮来得爽快?
秦州自从投靠的大唐后,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