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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淮深将众人的功劳都列在了帛书上,不足两尺长的帛书,写下了上千表功内容。
在张议潮将内容公布后,众人却都哑然了。
无他,全因他们都知晓了帛书中的内容。
刘继隆毫无疑问是功劳最高者,可他如今不过十九岁,还已经担任兰州刺史,以他的功劳,拔擢二级不成问题。
可问题在于,让他拔擢二级,那是连张议潮都没有资格册封的官职。
“在下以为,可以任刘继隆为甘州刺史、凉州防御使!”
“没错,刘继隆可为甘州刺史、凉州防御使!”
忽的,李恩、索忠顗二人站出来作揖,为刘继隆表功。
只是二人的话,瞬间就让衙门内众人冷静下来。
张淮深已经是甘凉节度使,如果刘继隆再担任甘州刺史和凉州防御使,那甘凉的事情应该由谁拍案决定?
李恩和索忠顗,显然是想让甘凉二州找不出个能拍案的人,这样才能方便他们在甘凉安插人手。
这般想着,其余人也蠢蠢欲动。
只是不等他们开口,张议潮便沉声道:“我准备向朝廷上表刘继隆为河渭节度使!”
“河渭节度使?!”听到张议潮的话,众人纷纷失声议论。
“刘继隆不过十九岁,让他担任河渭节度使?”
“河渭二州间还有临州,让他担任河渭节度使,那临州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然归他管辖。”
“那岂不是三州节度使?”
“这……”
一时间,针对张议潮的话,众人议论纷纷。
在众人议论时,张议潮直接拍案道:“我会向朝廷上表张淮深为甘凉刺史,河西防御使。”
“刘继隆擢河临渭三州节度使,河临渭三州防御使,兰州观察使。”
“索勋擢会宁军节度使,会州刺史兼防御使。”
“李仪中擢广武军节度使,兰州刺史兼防御使。”
“酒居延……”
张议潮陆陆续续说出对诸将的擢赏,其中张淮深以河西防御使位居河西节度使之后,刘继隆则是节制三州,观察一州。
索勋坐实了会州刺史兼防御使的地位,李仪中也得到了兰州刺史兼防御使的位置。
尽管会州、兰州、河州、临州、渭州等五州之地还未收复,但只要这些名头落到他们手上,以刘继隆等人的手段,拿下这些地方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么想着,众人面面相觑,李恩和索忠顗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张议潮的想法。
既然刘继隆封无可封,那就让他去陇西自立门户。
如此一来,则是避免了旁人挑拨他与张淮深的关系。
这般看来,张议潮是想把未来河西节度使的位置交给张淮深,而刘继隆则是凭借能力,看看他能否走上陇西节度使的位置。如果刘继隆能收复陇西全境,那张议潮也不亏,如果收复不了,等张淮深坐上河西节度使的位置,刘继隆到时候再回来也不迟。
这般想着,两人脸色难看,毕竟凉州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如今归义军有马军三千,步甲一万七千,合计马步甲兵二万人。
这二万人里,张淮深和刘继隆节制一万六千人,兵权基本压倒了所有豪强出身的将领。
想要和张议潮讨价还价,也得等到会州和兰州落到他们两家手上才行。
想清楚,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见状,张议潮看向张淮溶:“淮溶,派轻骑把帛书送往凉州吧!”
“是!”张淮溶早有准备,因此连忙行礼应下。
很快,凉州大捷的消息就传遍了敦煌大街小巷,但对于衙门内的擢赏事宜,普通百姓并不清楚。
李恩与索忠顗凑到了一起,二人走上了城内的鼓楼,望着城内百姓得知凉州收复那高兴的模样,二人心中虽然也十分高兴,但心里却还是在盘算刚才的事情。
“以刘继隆的才干,即便驱逐不了尚延心,但在兰州和河州站稳脚跟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恩缓缓开口,索忠顗也颔首表示认可。
见他没有反驳,李恩继续说道:“令郎在会州若是缺少直白,我可派族中十余位子侄协助。”
“会州两万余口百姓,又紧邻关内道,若是能收复后好好治理,潜力不比甘州差。”
“至于兰州,我会亲自前往甘州询问李渭,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话毕,李恩看向索忠顗,索忠顗却道:“理应和朝廷早些联系才是。”
“河西被张氏一家独大,若是陇西也被刘继隆收复,那张氏坐拥河陇之地,想来朝廷也会生出忌惮。”
“若是我们开口,朝廷定会帮持我们。”
索忠顗说罢,却发现李恩皱眉看向他,不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此,李恩却有些不耐烦道:“虽说要让族中壮大,可这河西好不容易收复,若是弄得四分五裂,却也不是我想看见的。”
“朝廷那边,我并不想与之接触。”
“呵呵……”索忠顗笑道:“李别驾,你别忘了,你我终是要去长安之人。”
“若是能掣肘张议潮,去了长安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