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张淮深闻言轻笑,随后才道:“那请问东本,若是我拿下姑臧后挥师东进,您觉得昌松能挡住我吗?”
“这个……”悉多虞表情不免尴尬,支支吾吾说不出结果。
见状,张淮深继续笑道:“这些日子,想来您也听说了我对摩离、莽隆化他们的处置,您觉得我处置的如何?”
张淮深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悉多虞就算再不明白,也该听懂了。
“可谓仁厚。”悉多虞被刘继隆关在山丹的日子,倒是没少看山丹那为数不多的藏书,说话也文绉绉了些。
“若是我让东本您劝降昌松,您有几成把握?”
张淮深开门见山,悉多虞闻言则是反应迅速道:
“那要看您给什么价码了,毕竟昌松并非我一个人的昌松,况且我被俘已经半载,如今的昌松是什么局面,便是连我也不清楚。”
见到了归义军投石机的威力后,悉多虞已经不对昌松抱有期待了。
他很清楚自己那两个儿子的秉性,自己如果不在了,那他们绝不会听哲多悉别的话。
既然如此,昌松城自然是守不下来的,还不如早点谈好条件,保住下半生的富贵。
悉多虞的心思明显,张淮深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对此,他却并不着急给出价码,而是看向姑臧道:“昌松的价码,自然要比嘉麟和番和高,不过不会高于姑臧。”
“倘若尚摩陵投降,您觉得我应该给他什么价码?”
“这……自然是越高越好。”悉多虞想着尚摩陵价码越高,自己也跟着水涨船高,因此自然想往高处说。
对此,张淮深看破不说破,只是轻笑后令校尉在原地搭起帐篷,随后与悉多虞在帐内煮茶。
当第一壶茶倒入茶杯内,张淮深端起茶杯看向校尉:“传刘继隆来此处。”
“是!”校尉听令,并遣派甲兵去马城河东岸通知刘继隆。
在他走后,张淮深低头喝茶,冷不丁来了句:“东本以为,我麾下刘继隆如何?”
“额……”悉多虞闻言十分尴尬,他就是被刘继隆生擒了,让他评价刘继隆,他能怎么评价?
“刘刺史英武多谋,用兵常以少击众,料敌先机。战阵之上身先士卒,所向克捷。”
“我自从军二十四年以来,未曾见过像他这般将领,实乃节度使之大福!”
悉多虞倒是把刘继隆捧得很高,毕竟他以不到两千精骑,把拥兵上万的凉州打得四面漏风,不捧他岂不是显得整个凉州无能?
“他用兵,确实善于以少击众。”张淮深认可了这点,同时说道:
“前岁秋收前,论恐热遣尚延心将骑五千逐尚婢婢入甘州,适时我军与之战不利,全靠他亲率三百精骑横击尚延心中军,夺得大纛才能击退尚延心。”
“额……”听到这话,悉多虞总算知道为什么已经是河临渭三州之主的尚延心没有来帮尚摩陵了,合着尚延心还被刘继隆打出过这等战果。
这么一想,悉多虞觉得昌松更没有希望了。
“砸!”
“嘭嘭嘭——”
帐外的投石机阵地还在进攻姑臧,投石像不要钱般倾泻,将姑臧城墙砸得扬尘四起。
饶是如此,姑臧的城墙却依旧牢固,只因为城池经过数百年的加固,城墙内的碎石含量很高,因此比嘉麟、番和等城都要坚固。
不过在众人看来,姑臧城陷落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渐渐靠近。
随着熟悉的声音响起,刘继隆不等军马停稳便翻身下马,从容走向了牙帐,马术可谓精湛。
瞧见刘继隆,悉多虞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因此连忙起身对张淮深作揖:“节度使,既然无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东本请去休息吧,不日我们就将前往昌松,出发前我会将我的决定告诉东本的。”
张淮深眼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说什么,颔首同意了悉多虞离去的想法。
悉多虞见状转身便走,在离开牙帐时与刘继隆四目相对,只能尴尬一笑。
见他朝自己笑,刘继隆就知道张淮深又攻心成功了。
掀开帐帘走入帐内,刘继隆抬手作揖:“节度使。”
“入座吧。”张淮深重新洗了一个茶碗,为刘继隆倒上了山丹炒茶所泡的茶水。
刘继隆见状入座,目光停留在张淮深脸上。
张淮深推动茶碗,示意刘继隆品茶后,这才说道:“悉多虞已经被我劝动,你可曾有什么想要说的?”
见状,刘继隆也没有了喝茶的心思,开门见山道:
“昌松由我收复,甲胄钱粮可作为大军南略兰州之用。”
“兰州归属何人?”张淮深端起茶碗,坦诚询问。
“广武归您,五泉暂属于我,待拿下河、临二州,再还五泉也不迟。”
刘继隆将兰州的归属讲了个清楚,随后期待着张淮深回应。
对于兰州,他的兴趣并不大。
安史之乱前,兰州也不过一万四千余口,如今遭到吐蕃霍乱多年,城中人口即便还能保持曾经的水平,恐怕也是番汉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