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金陵府既然得出了意外这一结论,定是有据可依,绝不会凭空捏造,如今仅凭陆小将军提出质疑,便推翻当年府衙做出的结论,未免过于儿戏。” “淳王兄此言差矣!”临江王也站了出来,“怎么能是仅凭陆小将军的一句话,便要重启调查呢?这明明是案情出现了新的证人,而新的证人证词足以推翻府衙先前做出的结论。” “父皇,儿臣以为陆小将军功在社稷,此番以军功换全家惨死的真相,其孝心感天动地,还请父皇恩准彻查当年之事!” 容予也站出来,“陛下,大盛律旨在以法安邦,以律定天下秩序,意在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官府只是律法的执行者,律法并不应以维护官府权威为己任,而应以天下公义为遵循。如今陆家灭门案既然出现了新的疑点和线索,这新的线索足矣证明金陵府前次结论是错误的。因此臣以为当重启调查程序,还苦主一个真相,还天下一个公义!” 听到容予的话,景帝脸上的表情明显松动了。 “既然如此,就依陆爱卿的意思,命三司重启陆家灭门案的调查,此事就交由大理寺卿魏咎负责吧!” 景帝沉思过后将此事交给了大理寺,想来也是看中了魏咎的刚正不阿的秉性和在朝中中立的立场。 魏咎拱手道,“臣接旨!” 景帝按了按眉心,“若无其他事,朕……” “陛下,臣有事要奏!” 看到景帝有结束的意思,一直跪在队伍最后面的关沵抬声喊道。 景帝环视一圈,看到从沈霁身后,原本在陆九渊身旁跪着的一位皮肤黝黑的年轻小将跪着出列,挪动到队伍前列。 “你是……” 景帝拖长了嗓音,这位小将看着眼生,他努力回想着沈毅定期递回来的军报中,有没有提过这号人物。 乍然得见天颜,关沵心潮澎湃,“启禀陛下,臣姓关,单名一个沵字。” “关沵?”景帝沉思了片刻,仍是没有印象,他探寻的眼光望向沈毅。 沈毅见状忙对景帝解释道,“关沵出身行伍之家,他的父亲是跟在臣身边二十多年的副将。这几年关沵一直在边关,也立下了不少功劳。” 听到沈毅的介绍,景帝点点头,而后问道,“关小将军,何事要奏?” 沈毅只说关沵立下了不少功劳,却没有说他立下哪些功劳,可见都是寻常的功劳,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若是像陆九渊那样每一项功劳都让人眼前一亮的,沈毅定然会不吝啬赞美之词。 正如前段时间沈毅在递给朝廷的战报中对陆九渊的溢美之词占据了相当大的篇幅,以至于景帝对陆九渊印象深刻。 想到这,景帝对这个突然跳出来的关沵的好奇心便淡了许多,以至于他脸上的神情也淡淡的。 看到景帝不冷不热的模样,关沵心里怄得要死。 自从陆九渊突然在军中出现,便出尽了风头,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包括沈大将军和沈小将军的信任,军中兄弟的仰望以及战场上本该属于他的功劳。 攻打树城时,眼看他要第一个攀上云梯,踩在树城的城楼上,只差一步,被陆九渊踩在他的肩膀上捷足先登,拿下了先登之功。 与南夏国在虞城交锋时,他不慎中了南夏国大将尼康的埋伏成了俘虏,他正盘算着冲进尼康的营帐反杀尼康,好一血成为战俘的耻辱。 却被陆九渊带的人营救了出去,陆九渊还使计杀了尼康,大挫南夏国的士气。 之后的夺旗之功,掳走南夏国三皇子,皆是这般,他永远落后陆九渊一步。 关沵恨,陆九渊生来就是克他的,若早知道陆九渊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威胁,他一开始出现在军营的时候,他就应该杀了他! 但现在悔之晚矣,好在他在军中时日不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战场上也斩杀了不少敌军。 此番论功行赏,他也能封个五品的轻车都尉,和数十箱金银珠宝,以及几十亩良田。 “陛下,陆将军以军功换取公义,臣也想以军功向陛下求一个恩典。”关沵开口道。 程雪润有孕了,他若不趁这个机会,替她在陛下面前求一个平妻的地位,便只能等迎娶沈星洛后,纳雪润为妾了。 以雪润的烈性子,又如何肯做妾? 关沵头疼,可让他放弃沈星洛,他也不愿。 眼下沈家正炙手可热,有个好岳家,对他日后在军中助益颇多。 “陆小将军虽资历尚浅,可战功显赫,无论是先登之功,还是砍下南夏国大将尼康的头颅,亦或是生擒南夏国三皇子,皆厥功至伟,令人敬佩。他以军功换父皇的法外开恩,情有可原。” “关小将军也想用军功换其他封赏,只怕于理不合。今儿关小将军要换,明儿李小将军也要换,若人人都要换,那父皇的金口玉言成什么了?许愿池吗?” “父皇,依妧姎之见,除非有陆小将军那样的功劳,否则这道以军功换恩典的口子不能开,否则就像现在,父皇满足这个,不满足那个,只怕众口难调,反生怨怼。” 景帝还未表态,姜妧姎便赶在景帝前面将关沵堵了回去。 关沵以手握拳,额头青筋暴起。 长公主与沈星洛是关系要好的表姐妹,他如何不知长公主这是为沈星洛出头来了。 可恨,就差一点! 不,他不能就这么放弃,如今还只是第一步,长公主就如此给他使绊子,若是求不来陛下的御旨赐婚,日后想让雪润进门,岂不更难成事? “长公主,方才您可是主动求陛下为陆小将军开恩的,如今到了臣这里,您到是反对起来,前后反差如此之大,难道只有像陆小将军那样拿下先登,斩将之功的才算功劳?像臣这样在西北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