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炽手可热的女婿‘陈延’,这?
议论着纷纷,毕竟,这中间的差距真有点大啊……人家说陈延在京中姻缘热,热的也就是小官家的嫡女、或者中流之家的嫡次女,像是姜尚书这个档次的,基本都是嫁庶女,他竟将唯一的嫡女嫁给了一个农事官,这?
这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陈延其人,也让周遭人无比嫉妒,他的上位史,再添风言风语,好哇,原来靠的不是叶府的裙带,是姜府的裙带,左裙带,右裙带,这小小的陈家,简直就是左右逢源的‘裙带菜’!
当然,这样的戏称,陈延是听不到啦,如今元宵已过,上班的点到了。
他今年要负责推行整个京城的春耕,外加在皇庄里探索施肥的其他可能……因为,亩产300斤对于当代人来说很震惊,对于看过亩产千斤的陈延来说,总感觉这个数字还不是终点。
虽然现代依靠的是杂交水稻,但——
探索探索嘛,堆肥种田,没有尽头。
他极快的忙碌了起来,但与去年全身心投入不同,今年,在夜阑人静之刻,在清风拂过木屋的片刻,他心里的小小角落,总会悄悄浮出一个人的身影。
贪儿女情长太短,但用笔记录下此刻的心绪,也算是一种……属于后来人的浪漫吧。
因为画过许多的总结日记,总结报告,游历也画过许多游记,陈延写这种带点小心绪、一点点故事的图文随记颇为上手,不多时,一男子望着水田,天里浮现出少女脸庞倒影的简笔画跃然纸上。
……
他啪嗒合起书册,吹灭烛火,强迫着自己入睡了。
快些睡吧,明日还要干活呢。
又是一日清晨,乍暖还寒,但在田间劳作的人们动起来后,完全不会觉得冷。
今年,陈延照旧是分区、分组,设置对照组,大部分按原计划不动,然后在其中一组设置了一个不同的施肥方法,即一次堆肥。
他挖空脑袋回忆,依稀记得一点小麦全施肥之类之类的文字片段,但具体记不清了,只得慢慢摸索。
除了大方向外,陈延本次还在皇庄之内划了一个专门的区域来培选麦种,如果说肥、是增产的一种手段,可以让麦收到达天花板,那么育种则是最快提升麦收天花板的手段。双管齐下,但愿今年能比明年更好。
虽然今年的各种吩咐更冗杂,但皇庄吴家这边的佃户却比之前更配合,一是血色冲击、二是被陈延这一手本事整得心服口服,三则是去年出了成果,庄上许多人都得了嘉奖,有了赏银,再加之卖菜之事……
一桩桩,一件件,使得不仅是皇庄,周遭百姓也对陈延极为推崇。
这边,陈延觉得工作推进顺畅如流水,另一边,红墙绿瓦、皇宫之内,陛下又同姜尚书,一同谈起了自己这位肱股之臣。
仍是以棋为索,圣上满面笑意,“今年,陈延那小子说麦种还有改进的余地呢,一点不客气,向我讨了几个小官职下去,真是不合规矩极了。”
陈延仗着青春年少,在成宇帝这里‘作威作福’,要了几个不算‘官职’的‘官职’,用于激励那些老农人、佃户,研究麦种。
姜定修看陛下话说得不客气,脸上却挂着笑,姜大人心中便明了了,“规矩亦是陛下定的,为有功之臣破格,是陛下慧眼。”
“爱卿对他的评价倒是越来越高了。”他似是不经意一点。
姜定修晓得天子应当是对近期的留言略有耳闻,但他不骄不躁,平实道:“臣的评价再如何,也不及陛下一言‘肱骨’二字。”
天子哈哈笑了起来。
棋局渐入,姜定修下错一步,露出破绽,天子挑眉,乘胜追击,竟快速赢了一把。
“爱卿心不定啊,今日竟让朕赢得这么轻易。”他敲了敲桌子,便有几个小太监端着水盆进来,用温热的水净手。擦干手后,差人收掉棋盘,不待天子发问,姜定修抓准时机,主动坦白了。
他难得在陛下前露出了几分恍惚,叹气道:“陛下也知道,臣与妻子数年,只得了一个女儿。”
天子微微颔首,这个他当然知道,是什么让他对姜定修委以重任,是什么让他即使知道大将军和吏部尚书联合依旧信他,当然是因为,他没有儿子。
无后,仅一女,就让这个臣子,有一种天然纯臣的先机。
“说起来,爱卿那女儿也有些年岁了?”
“快十八,都成老姑娘了。”姜定修不吝于在天子面前‘诉诉苦’,“陛下也知道,那丫头的外祖家是卫将军,她从小跟着她娘舞刀弄枪……少时就喜欢耍鞭子,声名在外。”
“前些年还去了边城,悄悄剿匪。”
“哈哈,朕知道,爱卿的女儿也是小巾帼。”不考虑别的,天子自己其实挺喜欢洒脱女子的。
“欸,便是如此,所以难以寻婿。”姜定修道:“臣就这么一个女儿,千娇百宠,说来也惭愧,昔年舞刀弄枪学得多,琴棋书画主持中馈她也没学,嫁去高门也艰难。”
儒臣说些女儿家的事,倒也颇有意趣,而且,天子觉得纠结这种事的姜爱卿,身上有种易于掌控的感觉,重情啊,重情之人,上位者才敢重用。
铺垫了一堆,总算到了重点,“臣和臣妻便想着从殿试的举子里挑一个,效仿坊间榜下捉婿……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后来,陈延那小子上臣家中询事,不巧看见了臣的女儿,臣才知道,这事儿牵出了一桩姻缘。”
会读书的人,讲故事也绘声绘色,很快勾起了天子的好奇,“噢,牵出了姻缘?何事?”
“陈延曾说过,殿试之前,他去过多地游历……那时候,臣的女儿恰好去了探望卫将军。”他抛出了一个引子。
陛下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