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来的位置上,义正言辞地抱起电脑,对着文档码字的时候,清心寡欲得连头也没再抬一下,仿佛刚才盯着他的肌肉晃神的人也压根不是她。
谢洵之意犹未尽地在她旁边坐直,却没敢太靠近她,只笑着追问:"那是怎么样?"
说到底,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先动手占人便宜是她理亏。毕竟,要是没悄悄摸的那两下,她还能辩解一句“不小心”。
本着输人不输阵的逻辑。
周予然难得死装的脑子里破天荒冒出了一个怪异的说辞:“既然你待在我家里,那我也不过就是针对你不缴纳保护费的行为,对你进行一点小小的惩戒罢了。”
谢洵之愣了两秒:“什么保护费?”
周予然对自己刚才蓄谋已久的失误理直气壮:"当然是腹肌保护费。"
谢洵之:“…..?”
掌心似乎还留着他腹部肌肉的触感和体温,挥之不去。
周予然整个人又被刚才的热度烫得不自在起来,像个恼着成怒的恶霸,很凶很凶地警告他:“在我家!你要么好好穿衣服!要么缴纳-笔高额的腹肌保护费!不能想裸奔就裸奔!你也要考虑考虑我的感
受!"
谢洵之懒洋洋的目光往阳台上还在工作的烘干机一递:“我倒是想穿衣服,但衣服弄湿了还没干,也没办法,又不是故意的。”“故意”两个字加重了点音,像是在暗示她,两个人之间明明故意的另有其人。
周予然都懒得拆穿他把衣服弄湿的前因后果:“那你就缴纳一笔保护费,作为我必须忍受这个状态的你的精神损失代偿!”谢洵之:"那我要是不缴怎么办?"
周予然眯起危险的眼睛恐吓他:“那三更半夜,在我地盘里,可能会发生一点很不好的事情!”
她本意是想威胁他,自己也是要生气的,她意志力薄弱,他更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勾引她。
明明以前!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啊!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变成这样!显得她像一只小学鸡,难堪大用!
谢洵之右肘枕在沙发靠背上,虚虚握紧的拳头抵在脸颊上,沉默着微微垂着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予然担心自己刚才语气太差,如果不小心打击到了他追人的自信心就不好了。等了他半分钟,不见他开口,又忍不住心虚,问:"干嘛不说话?"
“因为我在好奇——”
沙发上的安全距离随着谢洵之倏然的靠近而消弭。明亮的顶灯落在他淡色的瞳孔里,隐约间,能看见翻涌的深浓谷欠海。
他鼻梁高,眉眼甚至像混血一样深刻,蝶翼般纤浓的睫毛像是要扫到她的心上,挠得她心痒。
拂面而来的苦橙叶香自带蒸腾的热意。
近距离的美色攻击猝不及防,周予然怔怔地看着他微微弯起的眼睛。爱意是深情的湖泊,于岸边低头,偌大的镜湖里,她在他的眼中只能看见她自己。专注的谢洵之眼里,唯一的,她自己。"你说的,不好的事情,能有多不好?"
周予然:“….…”
来了来了。
0帧起手又来了!
他在钓鱼。但是周小鱼!已经迫不及待要嗷呜嗷呜咬他的饵了。
周予然来宁城这么久,也没被他这样撩过,大脑宕了几秒机,红着耳朵瞪大眼睛张不开口,谢洵之像是难得心情愉悦地歪着脑袋对她笑:“我有点期待。”
周予然:“……”
“不可以涩涩”的警报随着谢洵之缓缓靠近的身体、拂面而来的呼吸,开始疯狂鸣笛。
她还没来得及拎起旁边的抱枕进入防御状态,随意搁在键盘上的手腕忽然被他牵着按在了胸口上。
滚烫的掌心下,是更滚烫的皮肤。
跃如擂鼓的心跳,像隔着皮肤的纹理、肌肉的轮廓在跟她击掌。
“缴保护费的钱在菜场里买鸭子的时候花完了。”
周予然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苦橙叶和白茶香,混合着夏夜微凉的湿气,心跳已经快得不像话。
"只能让你耍流氓了。"
她不想在这种时候非常具体地去形容胸肌的手感,这样会显得她整个人不仅涩情还很没定力超没骨气,所以周予然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
当然也不可能把手从他的禁锢里抽回来。
几乎花掉了她21年来全部的自制力,最终,顺利地控制住了疯狂想要往上走的面部肌肉,板起脸:“你知道这种行为是什么吗?”
谢洵之眉眼弯起,笑意更深,将她的手更用力地按到他的肌肉里。
周予然:"….…"
不要这样一副不要钱的样子!
“强买强卖?”
谢洵之顿了顿,目光忽然暗了两秒,短暂的失意一闪而过,然后又很快地笑着逗她说:“但我怕自己现在已经卖不出去了,要不然我自荐枕席吧?也不用你负责什么。”
周予然:“……”
似乎已经失去了等待她答案的耐心,谢洵之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托住了她的下巴。周予然茫然地被抬起脸,在对上他笑意款然而深情的眼睛的时候,脑袋里那根绷紧的、名为理智的弦就“砰”地一下断了。
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