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一盏茶，终究是有些坐不住了，轻声问道：“我能不能从书架上拿册书看？”
“沈姑娘自取便可。”裴珩并未抬头，淡声应允。
若欢走到书架旁，仰头去看藏书，发现架上有许多坊市不常见的藏本，书架最上层还放了一本被前朝禁掉的许重熙所著《宪章外史续编》。
她听父亲提起过，这本书被禁的理由竟是“居下讪上,实录未成而五朝注略行刊行世”，可见内容并无不敬，若欢伸手去取这册书，只她身量不够，掂起脚尖仍是无法够到。
她回头去看裴珩，见他正神色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佛经，不好出声打搅，便环顾四周，瞧见窗边软塌旁放着矮凳，就动作极轻地去将矮凳搬了过来，踩在矮凳上去取那本《宪章外史续编》。
不想刚踩上矮凳，忽地一阵狂风吹开了窗牖直灌进来，屋内灯烛摇曳了下，倏然熄灭，她眼前顿时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若欢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周围的黑暗好似化为无边无际的潮水朝她袭来，要将她溺毙一般。
她脑中发晕，小心翼翼地扶住书架，想要从矮凳上下来，却不想一脚踩空，矮凳歪了下，她身子一晃便朝黑暗中摔去。
裴珩听到身后传来七零八落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吃痛的闷哼，他于黑暗中站起身，伸手握住了若欢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