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男子,满脸醉意里透着不羁,手中还紧握着酒壶,身子微微摇晃着,对着身旁神色冷峻的胤禛嘟囔道:“我不管行了吧,来,我们喝酒,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我?”
言语间,带着几分撒娇与不甘被冷落的嗔怪,酒气随着话语飘散在空气中。
胤禛眉头轻皱,眼神里满是嫌弃与无奈,白了白衣男子一眼,没好气地斥道:“喝喝喝,迟早有一天把你自己喝死!”
那语气虽凶,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对老友习性的熟悉与担忧。
白衣男子听了,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命硬着呢!我这都喝了二十多年了,你看不也没事吗?”
说罢,他麻溜地又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向胤禛,那酒水在杯中晃荡,溅出几滴在桌上。
胤禛没再啰嗦,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一抹嘴,神色凝重地说道:
“这马上要打仗了,不想死就赶紧离开。”
语罢,他像是不愿再多做停留,决然转身,衣袂飘飘,大步跨出房门,没再看白衣男子一眼,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里。
白衣男子僵在原地,望着胤禛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手中那杯酒像是有了千钧重。
片刻后,他似是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将酒送到嘴边,猛地灌下,烈酒入喉,瞬间燃起一阵灼烧感,疼得他眼眶泛红,眉头紧皱,可那脸上的神情,却分不清是被酒辣的,还是因友人的疏离而伤怀。
县令府内,夜幕悄然笼罩。
贺兰心竺今日外出逛了集市,大包小包采购了不少好物,归来后便一头扎进房间,沉浸在拆包裹的乐趣之中。
房间里,绫罗绸缎、精巧饰品堆得到处都是,她满心欢喜地摆弄着,正不亦乐乎。
这时,彩儿轻手轻脚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进房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姐姐,我瞧着你应该是饿了,所以给你端了碗粥来。”
贺兰心竺闻声,放下手中正翻看的刺绣手帕,起身迎了过去。
刚走近,目光便落在彩儿大拇指上缠着的纱布上,纱布边缘还透着点血迹,一看便是在厨房忙活时不小心受的伤。
她心疼地拉过彩儿的手,轻声埋怨道:“彩儿,以后这种事情就交给厨房就行,你看看你,细皮嫩肉的,哪能干这些粗活。”
说着,她转身从妆奁里掏出一罐药膏,递到彩儿手中,嘱咐她赶紧给自己上药,眼里满是关切。
彩儿正专心上药,不经意间瞥见桌子上那串还没吃完的糖葫芦,串串红果裹着晶莹糖衣。
她不禁咋舌,一脸疑惑地开口道:“姐姐,你很爱吃糖葫芦啊,这糖葫芦甜腻腻的,有啥特别的,咋就这般招你喜欢呀?”
贺兰心竺嘴角噙着浅笑,目光温柔地看向那串糖葫芦,似是陷入了某种甜蜜回忆,缓声道:“是啊,也不知怎的,这边的糖葫芦,我感觉比京城的还要好吃些呢。”
其实啊,这糖葫芦是沈南决特意给她买的,她珍惜得紧,哪里舍得一下子吃完,那剩下的一半,还想着留着过会儿再慢慢品尝回味,实则也是怕这甜蜜滋味消逝太快,想让这份欢喜在舌尖多停留片刻。
彩儿眼睛一亮,满是热忱地说:“姐姐要是喜欢吃,明日我便再买些来,让厨房的师傅们做成蜜饯,阿娘以前常说,这样炮制一番,便能存放得久些,姐姐往后也能时时吃到啦。”
贺兰心竺听闻,笑意更浓,打趣道:“糖葫芦做成蜜饯,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不过彩儿你呀,懂得可真多,往后谁要是有福气能娶到你,那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咯。”
彩儿听了这话,小脸一红,没吭声。
她心里头还装着闯荡江湖的大梦呢,现下的日子像风一样自在,她可不想过早被家庭羁绊,为了哪个男人就放弃自己快意江湖、仗剑天涯的计划,那多可惜。
凤盼恰好路过这屋子,本想找贺兰心竺说点事儿,走到门口,听到屋里两人的对话,脚步一顿,下意识躲在暗处。
听到彩儿和贺兰心竺谈及糖葫芦的这番话,她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眸色,心下暗自思量,旋即转身,悄无声息地出了府。
她身姿轻盈,脚步匆匆,自然是偷偷摸摸去买糖葫芦去了,想着给贺兰心竺一个惊喜,顺带也满足自己的馋虫。
不远处的阁楼上,胤禛正闲坐窗边,悠然地品着茶,目光却始终盯着县令府内的动静。
他本想着能不能再瞧一眼贺兰心竺那温婉模样,可左等右等,没见贺兰心竺出来,却见另一个姑娘匆匆从府里出来了。
那姑娘身着一袭墨绿色长裙,裙摆随风轻拂,小脸白白净净,透着清新脱俗的气韵,瞧着便不像是个寻常丫鬟。
模样虽说不上是倾国倾城、明艳照人,可那股子灵动劲儿,还有透着纯真的眉眼,让人一眼便能记住长相。
胤禛盯着那姑娘远去的背影,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