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决剑眉微皱,目光牢牢锁住贺兰心竺,沉声道:“既然郡主那么想去,属下也不拦了,属下亲自陪你去。”
那语气,斩钉截铁,仿佛这事儿已然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贺兰心竺先是一愣,小嘴微张,眼中满是诧异,连忙摆了摆手,话语里透着几分慌乱与推脱:“啊……,不用了,你最近不是忙吗?彩儿和凤盼陪我便好。”
她心里头想着,逛街嘛,向来是姑娘家之间的趣事,男人大多对此不耐烦,更何况到时候还要讨论胭脂水粉,这等私密又琐碎的话题,他一个大男人在旁,总归是诸多不便。
沈南决却仿若没听到她的推脱一般,身形笔挺地起了身,高大的身影瞬间给人一种压迫感,他双手抱胸,双眸紧紧盯着贺兰心竺,给出的选择简洁明了:
“一是呆在府里哪也不去,二是属下陪着一块去,郡主自己选吧!”
那架势,摆明了是非要跟着去不可。
贺兰心竺心里头纠结极了,一方面着实不愿放弃这难得的逛街机会,整日闷在府里实在无趣,可又实在不想带着沈南决这个“大麻烦”。
只是她那性子,本就不愿被拘束,思量再三,见实在拗不过他,又实在不想继续被困在这四方庭院之中,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妥协道:“那我们现在走吧。”
话语里虽还带着点小脾气,可那隐隐透着的期待,却是藏也藏不住。
沈南决瞧着她这副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抹笑意从眼底浮起,心里头也是欢喜得紧。
他赶忙上前一步,伸出手臂,稳稳地搀扶着贺兰心竺,动作轻柔又绅士。
待贺兰心竺上了街,本就是拥有现代思想的女子,平日里被这古代的规矩束缚着,压抑得厉害,如今一上了街,那骨子里的洒脱与肆意瞬间被点燃。
她就像一只脱缰的小野马,眼睛放光,瞧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店铺,心花怒放,心里头只想着:此刻有的是钱,又不用自己动手拎东西,可不就得敞开了买嘛,简直是爽呆了!
于是乎,她这边瞅瞅,那边看看,一会儿摸摸精致的绸缎,一会儿又拿起新奇的小玩意儿把玩,嘴里还一边和彩儿叽叽喳喳地说着,从时下最流行的胭脂颜色,聊到哪家铺子的水粉粉质最细腻,眉飞色舞,兴奋得满脸通红。
沈南决呢,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双手已然被大包小包的包裹占满,可脸上却没有半分不耐之色。
每到结账之时,他总是抢先一步,从怀中掏出钱袋,利落大方地付钱,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移动的银行,无声又可靠。
不知不觉,走到一家毫不起眼的小摊子前,那摊子上摆满琳琅满目的小物件,有些模样古怪、叫不上名字的小玩偶,瞧着煞是稀奇。
贺兰心竺的目光瞬间被摊位上一排面具吸引,那些面具或狰狞、或诙谐、或神秘,各有韵味。
她兴致盎然,伸手拿起一个狐狸模样的面具,那面具以细腻的皮质制成,毛色呈火红,耳朵尖挺,眼睛处镂空,镶着幽蓝的琉璃,透着几分狡黠灵动。
她迫不及待地将面具戴上,扭头问彩儿:“好看不?”
彩儿捂嘴笑道:“郡主戴着像那古灵精怪的狐仙哩!”
她听了越发来劲,又挑了个威风凛凛的麒麟面具,眉眼弯弯,几步跨到沈南决跟前,踮着脚就往他脸上昂。
沈南决本正警惕地留意着四周,冷不防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身子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脸上满是无措,平日冷峻的双眸此刻透着些懵懂与茫然,手脚都似不知该往哪儿放,活像个被捉弄的大孩子。
贺兰心竺瞧着他这副模样,心底直乐,要是此时有部手机,定要将这珍贵画面“咔嚓”下来,留着日后打趣。
一番折腾后,逛了许久的贺兰心竺双腿似灌了铅,又酸又痛,每迈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那股子逛街的兴奋劲儿也被疲惫冲散了些。
她眼神一扫,瞅见街边一处台阶,也顾不上什么郡主仪态,满心只想着坐下歇脚,便挪着步子朝那儿走去。
沈南决见状,心猛地一揪,忙伸手欲阻止,急声道:“郡主,不可…”
可那“可”字还在舌尖打转,贺兰心竺已然一屁股坐了下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眉间轻皱,终是在她身旁缓缓坐下,目光仍不时扫向四周,以防有什么不妥。
坐定后,沈南决斟酌着开口:“郡主逛得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吧?”语气带着几分规劝。
贺兰心竺一听,眉头瞬间皱成个“川”字,撅着嘴嚷嚷道:“哎呀,还早,先休息一下嘛。”
正说着,一对父子从身旁走过,小男孩不过四五岁模样,脸蛋红扑扑像熟透的苹果,手里举着串红彤彤、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山楂裹着糖衣,在日光下闪着诱人光泽,咬上一口,怕是“嘎吱”作响、酸甜满溢。
贺兰心竺眼睛直勾勾盯着,舔了舔嘴唇,扯着沈南决的衣袖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