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府门,下人们纷纷恭敬地对贺兰心竺行礼,那一声声饱含敬畏的称呼,让跟在一旁的男人心中对少女的身份更加确定无疑。
只见贺兰心竺带着男人一路朝着前厅走去,走着走着,她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轻声问道:“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人微微一怔,随后沉稳地回答道:“胤禛。”
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贺兰心竺在心中默默品味着这个名字,只觉得甚是好听,隐隐有着富贵人家的大气之感。
随后,两人继续向前厅走去,一路上安静无声,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中。
走着走着,贺兰心竺再次开口问道:“你们家几口人?”
她之所以会问这话,其实是心中盘算着,若是男人家中人口众多,她便打算让他给家人们也带点粮食回去,也算尽一份善心。
男人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缓缓说道:“我没有家人。”
他这样说倒也没错,在他心中,父皇和母后已然离世,而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为了权力,个个都想置他于死地,在这样的处境下,他与孤儿又有何异呢?
贺兰心竺一听男人的回答,脸上瞬间染上一层尴尬的红晕,她轻轻抿着那如花瓣般娇嫩的唇,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歉意,急忙说道:“对不起呀,我真不是有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男人微微摇了摇头,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缓缓说道:“无碍,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
贺兰心竺正想着如何换个话题,好让男人忘却这些伤心往事。
没成想,就在这时,就瞧见彩儿远远地朝着这边来了。
彩儿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边蹦蹦跳跳地走着,一边大声喊道:“姐姐,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去叫你呢,晚膳好了。”
贺兰心竺看着活力满满的彩儿,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着回应道:“今日人少,事情忙完得早,我就赶紧回来了。”
彩儿这才注意到一旁沉默伫立的胤禛,她那明亮的大眼睛中露出好奇之色,歪着脑袋问道:“姐姐,这位公子是谁呀?”
贺兰心竺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彩儿,耐心地解释道:“你说他啊,他本是来领粮食的,可是粮食都分完了。我瞧着他孤身一人,怕他饿着,所以就带他来一起吃个饭。”
彩儿听后,那如弯月般的眉毛微微上扬,笑着说道:“姐姐想的可真是周到呢。”
三人缓缓来到大厅,只见大臣们已然提前到达,他们个个身着官服,神色肃穆。
贺兰心竺踏入大厅后,目光迅速地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沈副将呢?”
自从昨天那件浪费粮食的事件发生后,她与沈副将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难不成这个小气鬼真的在故意躲着她?
想到这里,贺兰心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郁闷。
县令听到郡主的询问,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回郡主,沈大人此刻正在忙着查谣言,想来应该是没空回来。”
贺兰心竺轻哼一声,说道:“那就别等他了,我们自己吃。”
此时,胤禛的眼眸暗了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胤禛十岁的时候就被打发到边疆去了,这一别就是多年啊!如今的他已然长大成人,模样也与小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英姿飒爽、气质非凡的青年竟然会是当年那个被发配边疆的小胤禛。
贺兰心竺察觉到胤禛的异样,转头看向他,温柔地说道:“想什么呢,快坐下。”
胤禛被这声音拉回了思绪,回过神来,轻声应道:“好。”
晚饭结束后,贺兰心竺看着胤禛,心中满是怜悯。
她轻声吩咐下人准备了些粮食,让胤禛带回去。
不一会儿,下人们便将粮食打包妥当,恭敬地递给胤禛。
胤禛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粮食,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深深地向贺兰心竺鞠了一躬,诚挚地道谢。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县令府。
胤禛离开县令府后,便一路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心中只想着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本想着马上就能出城了,可当他来到城门口时,却发现情况与以往大不相同。
此时的城门口比平时多了一倍的官兵把守,他们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每一个要出城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才能放行。
前段时间,由于要放粮,所以城门口没有士兵把守,进出十分方便。
而此刻重兵把守,胤禛心中明白,这当然是为他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