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过了许多天,东风笑隔三岔五地带兵出去巡查,而玉辞的身体也渐渐好了,算着时间乃是春夏之交,他估计了一下,匆忙带着众位医者开始处理瘟疫之事。
如今并没有瘟疫爆发,但是从之前的情况看来,一旦爆发,那便是灾难性的,如今需要在一开始就防患于未然。
他们配药、试药的同时还须得顾及着伤病员,忙忙碌碌地也停不下来。
这一日,正是正午,东风笑架着马,背着枪从外面回来。
这一日平焦城南郊出了暴乱,她带着人前去镇压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竟是冷不丁给人在手臂上划了一下,虽然没有毒,有铁甲挡了一下子伤口也并不深,但是总归也是要处理的。
东风笑身形一掠下了马来,随即便几步去了医者的帐子。
她本是想找玉辞的,她最欢喜他给她看伤,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都是温柔的。
可方才走到那医者的主帐外面,便听见了里面一片忙碌,不少苍鹭弟子时不时地叫一声‘王’,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请教于他。
东风笑松了口气,罢了,他们这般忙,她又怎能因为自己欢喜而给他们添乱?
转过身去便到了如今看诊的医者营里,今日值班的是一个以前便在军中的老医师,胡子都白了,面上都是褶子,很瘦,可是看上去倒是颇为慈祥的。
东风笑和这老军医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问了个好,简单交谈几句,老军医便从药箱里取了东西来,颦了颦眉:“须得先把把脉,你说无毒,只是你的感觉,并不见得没有毒。”
东风笑闻言,觉得此言也有理,颔首:“好,劳烦先生了。”
那老军医便悬了两指置于她的脉上,半闭着眼,半晌点了点头:“幸甚,无毒。”
“多谢先生。”
东风笑松了口气,老军医已然取了些东西出来,开始眯着眼,仔仔细细地地替她包扎着。
别看他年老,手倒是有力,做事也分外麻利,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包扎玩好了,东风笑道了一声谢,这便起身欲走,岂料却忽而被老军医叫住。
那老军医看了看东风笑,忽而低低地叹了一句:“副帅,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东风笑一愣,心里把各种情况都过了一遍,依旧没有什么头绪。
“先生,这……如何?”
老军医理着药箱:“副帅虽是在军中为帅,军功赫赫,可也不当忘了自己是个女子,既然是女孩子,便还是需要知道一些事情,多加注意才是,副帅这些年,做得太不够。”
东风笑颦了颦眉,没敢多吱声。
那老军医又道:
“副帅这身子,当真是够寒凉的。”
东风笑一愣,启口问道:“寒凉……这,有什么影响吗?”
据她所知,自己的寒凉感觉得到,不过也就是平日里身子凉一些罢了。
老军医叹口气:“唐突了,容老朽问一句,副帅将来,可有要子嗣的想法?”
东风笑一愣,心下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不能说没有罢。”
她想过,要和玉辞像自己的父母那样,安安稳稳地生活,于一处安宁的处所,两个人,自己的孩子,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老军医叹了口气,忽而低声道:
“如今……副帅这身子,只怕是没……”
老军医还未说完,营帐的帘子已经被人突然撩开了。
玉辞冷着脸,一句话没说,几步便走了进来,生生打断了老军医的话,拽起东风笑的手臂,转身就带着她出去了。
“玉辞,我……这……”东风笑愣了愣,想着老军医那没有说完的话。
话没有说完,可是东风笑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成。
玉辞他……应当早就知道吧。
毕竟他的医术这般厉害。
既然如此,她又该如何说呢?
东风笑唇角带着几分苦涩,眸底闪过一丝光,是两相别离,还是……假装大度,‘怂恿’他从别的女人那里弄个孩子来?
玉辞却是抬起手臂来,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低下头来,温热的唇凑近她的额头,他有些慌乱地吻着她:“笑笑,他是说的,都是胡说的,别信。”
东风笑愣了愣,不曾想到他会是这般反应——可是他定是看透了这一切的。
他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脊背,近到东风笑可以感觉到他有力的、有节奏的心跳——但是可惜,心跳不会告诉她,他有没有说谎。
“笑笑,他说的是假的,我明了,以后笑笑若是想要孩子,不管是多少个,都能有的。”玉辞说得分外笃定。
东风笑勉强勾了勾唇,心里却是格外明了——那老军医说的是实话,至于玉辞,如今还在傻乎乎地安慰她。
“他说的也对,我心里也明白。”东风笑沉了口气,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