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上前来的丫鬟侍从问了许久,玉辞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间隙里,暗中吩咐亲信把外面的马车撤去便是。
因为,如今已经没有离开的必要了。
他算计了全盘却漏了最后一环。
那就是——她不要他了。
心里又凉又空,还有那心口的伤受了凉,疼得钻心蚀骨。
玉辞颦了颦眉,看着来复命的亲信向他做了个手势——马车已经收了,他垂了眼,索性卸了力气,半瘫在椅子上。
可以,很好,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终究,还是不肯信他。
“回王爷,沂王爷找到了。”一个小厮匆匆忙忙跑到正厅里,此时此刻,玉竹正在一圈一圈地踱着步子。
玉竹的额头上已经惊出了薄汗,此时终于缓了口气:“找到了?在哪里?”
他心里发慌,刚刚得到了东风笑可能在的消息要详查,玉辞就再度离奇地没了踪影。
若不是现在找回来了,他当真要以为,玉辞又给东风笑劫跑了。
“他结一次婚,我便劫他一次,年年岁岁,分毫不少!直到再无女子敢嫁他!我便要看看,你们能防我到何时!”
当初,那个女子杀气骤现,上挑起嘴角来一字一句,话语里尽是凌厉和凶狠。
玉竹明白,东风笑是说到做到的人,她足足劫了玉辞两次,当真是分毫不少。
而东风笑的那句话,如今已然成了他的梦靥。
那小厮小心翼翼道:“回王爷,沂王爷说,他……只是想出去制把琴。”
玉竹闻言一愣,继而一个甩手:“琴?!琴!明天他就要成亲了,今天还想着琴!嗨!”
半晌,却又自言自语道:“也罢,也罢,他自幼就视琴如命,难怪了,罢了,罢了。”
“去看好了罢,出不起差错了。”
那小厮应了,忽而又俯身,轻声道:“王爷,您命小的们去查的……药房之事,有些结果了。”
玉竹一愣,继而颦眉道:“说来听听。”
那小厮压低了声音:“据说药房里,那日有一个顾姓的新来的丫鬟,拿错了药。”
玉竹凝眉:“顾姓的?你可是去瞧了?”
那小厮颔首:“回王爷,小的瞧过了。”
“如何模样?”
“身材高挑,身段不错,就是……面容平平无奇。”那小厮一边想一边描述着。
“高挑……模样不必讲,这一批丫鬟里不可能有好看的。”玉竹思量着,若是说身材高挑,没准还真是东风笑。
至于模样,心思深沉如玉竹,自然是能够看透乌查婼的小心思、小伎俩的。
“王爷,那下一步……”那小厮小心翼翼。
玉竹狠狠咬了牙——他早已恨东风笑入骨。
这个女子,几次三番乱了他的好事,几次三番险些要了他的命!
干脆就用蛊取了血,把她弄成个空壳子了事!
“没有下一步,今晚控制住,明日一早,用虫蛊直接做掉。”玉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哼,一字一句都咬着牙关发声。
“……是,小的遵命。”那小厮也被吓到了,愣了愣,忙不迭地点头。
王爷发怒,当真是可怕!
次日,沂王府门庭若市,繁华非常。
算起来,这也是第二次的红妆逶迤。
玉竹和武王爷乌查筠相互交谈、客套了几句,继而便相互比一个‘请’字,继而并排入了这大堂之中。
大堂里,红妆如火,殷红处处。
单单是为了这大堂,丫鬟和侍从们就忙活了一日一夜,如今他们都负手立在两旁,恭谨守礼,小心翼翼,分外齐整。
“之前的事,便当做是好事多磨罢。”武王看着玉竹面容有些紧张,不免笑着说道。
玉竹回过神来,一个拱手:“自然是的,婼儿小姐和辞儿,郎才女貌,般配无双,若不是因为此前歹人作祟,早已成了神仙眷侣,如今这典礼补完,也不算晚,倒是劳烦王爷费心了。”
武王一笑:“睿王爷也劳神不少,不过只要这二人和和乐乐,多忙活些,多架些小心,也是值得的。”
玉竹颔首,笑了笑回过头去。
直到一个小厮匆忙从侧边进来,小心地覆在玉竹耳边说了几句话,玉竹的面容终于放轻松了许多。
那个小厮说的是:“王爷,蛊毒已发作。”
玉竹心道——如此,东风笑这一次,绝不可能前来了。
终究还是他赢了。
他摆了摆手,继续正襟而立。
吉时将到。
那边,玉辞已经举步走到了正堂门口,而此时,门的另一侧,喜婆和陪嫁的丫鬟也已经接了披着红盖头的乌查婼下了车来。
这红色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