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笑咬了咬牙,抬眼看着他,却是字正腔圆。
“主意是我出的,问题就是我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同他无关!如若真招了祸灾来,还望道长放他一条出路,而我,自然听凭道长处置。”
“道长便是活活饿死我,或者生生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血,在下都是认的。”东风笑一字一句分外认真。
不错,之前玉辞的话不错。
她就是个赌徒,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但是也是一个合格的赌徒。
愿赌服输的规矩,她懂。
坤敬瞧见面前带着几分瘦弱的女子面不改色、字正腔圆地说出这些他想都不曾想过的可怕字眼,不由得一愣,继而竟是嘴唇颤了一颤,生生呆愣住了。
“好。”半晌,他才定下神来,咬牙说着。
玉辞立在一旁,垂眸瞧着东风笑,眸光闪了一闪,却是自始至终不曾再多说一句话。
三个人便在这屋子里待着,可饶是在屋子里,也觉得这风大,且不说那些从门缝窗缝里透进来的风,曾经有一下子,巨大的风几乎算是将这小小的矮屋吹得轻晃了一下!
那么一瞬间,屋子里面的东西‘丁零当啷’落下了不少来,可三人都顾不得去收拾——因为此时此刻,三人都是一心的震惊,满身的冷汗!
然而问题还不止于此,除去这大风,还有骤转直下的温度!
这屋里的温度直下,之前的温暖不复存在,冷得仿佛是冰窖!
坤敬此时此刻也顾不得埋怨东风笑了,从这储物室里面翻出了各种东西来,能烧的烧,能盖的盖,分外慌乱狼狈!
东风笑咬着牙、披着毯子坐在门边死死地抵住门,只怕这狂风将门吹开。
这屋里已经点起了火来,可依旧是冷得紧!
东风笑埋下头来,只觉得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如今的情况,耗尽一切便是几时之内,只能是一时一时地挨过。
心里不住地开始埋怨自己,埋怨自己那个分外荒谬的办法。
一旁,抵着方才晃动的那一面墙的坤敬忽而叹口气,仿佛是一种临死前的了然。
“你也……也别自责了,这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们都脱不开干系,倒是不如好好活着,撑一时算一时。”
东风笑苦笑,低着头不言语。
一旁,本是忙忙碌碌地添柴的玉辞几步过来,施施然在她身边坐下,一言不发,只是抬起手来,用手臂将她一拦,随即紧紧地将他锁在怀中。
他那温暖却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以及东风笑最喜欢的,他的发香,瞬间盈满了鼻间心间。
东风笑心里一酸,忽而觉得如今便是死了,也算是值了。
她可真是自私,本来,也许是不干他什么事的。
东风笑想着,一面埋怨自己,一面抬手抱住他,满头凑近他温暖的胸膛。
“都是小事,不妨事。”玉辞将唇凑在她耳边,声音很轻。
“哪里是小事?分明是死活的事情……”东风笑咬了咬牙。
玉辞微微扬唇:“死活也是小事,不妨事,还活着,就好好活。”
东风笑一愣,抬起头来看着他,却见他那墨玉一般的眸子,璀璨如天边的星河。
这一瞬间的玉辞,像极了从前的玉辞。
不仅仅是话语,更是感觉。
像极了之前的他,只要他在,她就不心慌,哪怕他时常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笑笑,笑笑。”玉辞唇角的弧度一扬,前两个字是唤她的名姓,后两个字是唤她一笑。
而奇迹般的,东风笑竟然听懂了。
她低了低头,继而一勾唇,扭过头去,一口咬了他的一绺长发。
而手下也不安分,紧紧锁着他结实劲瘦的腰。
玉辞笑笑,偏过头去,只是轻轻浅浅的将唇放在她的鬓发边,一呼一吸的温热的气息便在她面庞之侧轻掠而过,这种感觉熟悉却又美好。
一旁,坤敬瞥了这二人一眼,继而又故作自然地扭过头去。
就这么迷迷糊糊、无比混乱地挨过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天明,那明亮的日光从窗子的缝隙里透了进来,隐隐地竟是带着几分暖意。
东风笑朦朦胧胧张开眼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下庆幸自己还活着。
玉辞经她这一动弹,睫毛也颤了一颤张开眼,一旁,坤敬也醒了,只是也没有几分清醒。
“外面的风……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