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也没想过,那晚他失去了所有意识之后,这个挑开了自己衣衫,弄得红妆遍地的女子,又……做了什么?
他只知道再清醒过来已经在榻上了,侍从和玉竹都对此事闭口不言。
想着想着,竟是越来越觉得别扭,索性垂下眸子去不瞧她:“你我结的仇怨,多了去了,不差那一次。”
东风笑勾唇一笑,瞧他仿佛是在刻意地回避,心下玩味之意渐起:“王爷记不清了?可惜,那一次可并非是可有可无,我东风笑既是做得、那便担得,何况,若非那时,如今我也不会这般腰杆挺直地将王爷劫出来。”
玉辞闻言一愣,抬起头来瞧着她,一对眉眼里满是讶异之色。
东风笑瞧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愈发好玩,她的的确确是偷梁换柱骗了他一把,不过,也不算是信口胡诌地骗人,毕竟,当初在那池边发生的一切,确确实实的存在着,哪怕他如今已经忘了个干干净净。
东风笑见他眸光闪动,仿佛是暗渊潜涌,可他却是久久没有动静,竟是几步上前,俯下身去,抬手撩起他的头发凑在唇边,低笑道:“王爷且记住了,这事情记不住也不妨事,可要记住那晚我说过的话——记清楚了,最好一个字也不要忘。”
玉辞只是瞧着她,依旧是平平淡淡不加言语。
“如今,我也不过是问一问王爷的意见,更多的是告知,实际上,王爷肯不肯,已经由不得王爷了。”东风笑微微垂了眸子,笑得狡黠。
“嗯?”玉辞一愣,抬眸看着她。
“这一阵子,在下早已给王爷喂了毒去,王爷若是不肯,一年之后恐怕便会暴毙而亡。我也知道王爷医术惊人,可是这药,也非是寻常的药物,任你现在如何查,恐怕也查不出蛛丝马迹。”东风笑挑挑眉,这便和盘托出。
玉辞闻言,却是扬唇一笑,抬手轻轻抚弄了一下颈项,笑道:“好。”
此言一出,倒是让本还想要对他威逼利诱一番的东风笑有几分惊诧。
玉辞面色却是如常,抬起手来指着她拽着的那一绺头发:“松些力气,痛得紧。”
东风笑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那一番话的时候,竟是不自觉地狠狠攥了拳头,自然也是波及到了她手中的头发。
她定了定神,回眸看了看门外的雪,又扭过头来对他说着:“那便一言为定,现在再走五里,便是月阳山脚下,我们要去那月阳山的山巅,去寻那千年的雪莲花,破除这一处蛊。”
“好。”玉辞也不诧异,也不问询,听话得如同待宰的羔羊。
东风笑不禁心下暗想——可是他知晓性命捏在她手里,所以才难得的这般听话?
次日清晨,天方才蒙蒙亮,二人便借着日光上了路。
马儿权且寄放在前面不远的小村子里了,如今大雪封山,不似平时,等到上山之后,有了马儿反倒是拖累。
东风笑腰间束着长鞭和双剑,右手里执着血缨枪,枪尖挑着一担子行李,回过身来看着后面的玉辞,抬起左手来,将手中的一柄短杖递给他去。
“……喏,给你。”
玉辞垂眸一瞧,不禁一愣,不想这女子竟是知晓他最善用杖,并且瞧她的动作,似是了然于心的。
他抬手接了过来拢在袖里,带东风笑回过头去看路,叹了口气,抬手将她挑在枪尖上的行李拿了过来,便拎在手上。
东风笑只觉得枪头一轻,回过头去有些讶异地瞧着他。
玉辞却是面色如常,只是缓声道:“可以先将枪收了去。”
东风笑闻言一愣,继而一个凛眉:“收枪?你莫不是在路上动了什么埋伏,你……”
玉辞扬唇笑笑:“解药还在你手里,命都在你手里,我哪敢这般玩火。委实不过是觉得总拿着枪手冷罢了。”
东风笑一愣,眸光闪了闪转过身去,她不敢看他笑起来的样子啊。
这样子,太像她的美人儿了。
可是……分分明明又不是。
她的美人儿,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
现在,他和她,委实不过是一场合作,她为了解蛊,他为了解药。
东风笑颦了颦眉,天气冷得让眼泪都不敢在眼眶里打转,她反手收了枪去,寻了方向,举步便走。
而玉辞则带着行李,顺顺从从地跟在她身后。
这二人一路走着,直到到了那月阳山下最近的一个山村,自此处抬头而望,已然瞧不见那月阳山的山巅,可是好在东风笑之前也向着元封打探过,大概知道上山的路,在山村里寻了个人家,打算歇息一会子,顺便再去寻几处补给,随后便上路。
一个婆婆循着敲门声开门迎了他二人,这婆婆瞧着岁数不小,面上尽是褶子,如今这天气裹得厚厚实实的,一眼看去带着三分滑稽。
东风笑瞧着她,却忽而想——若是这个婆婆也不是什么好人,能将他二人送到一个东女城一般的地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