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一击床板:“胡闹!”
牧逸闻言一愣,不明真相的她并不知道父皇的震怒从何而来。
东风笑却是顺势跪地行礼:“陛下,罪人东风笑参见陛下。”
次日一早,早朝之上,众人皆惊。
只因皇上亲封了一位‘藏缨郡主’——牧笑,这位郡主,不禁封号里有血缨的‘缨’字,名字里有东风笑的‘笑’字,便是连面貌,都和东风笑一模一样!
“谢陛下。”
群臣看着这位一袭红衣立在阶前的郡主,她的目光高傲而又坚毅,身姿盈盈,美得不可方物,陛下亲自宣布那一句话的时候,她只是向陛下行礼,转过身来,目光望穿了人群。
丛健只觉得这郡主的目光掠过自己的时候,脊背发凉,直冒虚汗。
可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当初是他向陛下和群臣说明的东风笑死亡的讯息,也是他因此表示可以排除东风笑,直接在朝堂上讨论出兵南乔之事。
并且,为了安定陛下,他昨日才在众臣面前信誓旦旦——东风笑已畏罪自尽而亡,是他的手下亲眼所见,已将此乱臣的尸身丢至乱坟岗为了野狗。
如今局势如此,他自然也不能违逆,舌头断了也只能生生往肚里咽!
他丛健便是最不能跳出来说这个‘藏缨郡主’便是东风笑的人!
顾劼枫怔愣着瞧着这个女子,却是暗自相信着这就是笑笑——因为当她看向他,她的目光里分明是有温度的,他是她的挚友,又岂会不知?
笑笑在他的记忆里,不知已经死而复生了多少次,都说‘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可他偏偏不希望是她。
他看着她盈盈而立,不再是那一袭铁甲,而是一袭红色的女儿家的衣衫,这般装扮的她美得不可方物,这是街头巷尾传言中哪家的佳人都无法比拟的美。
兀自摇了摇头,唇角起了些许弧度——不管是副帅还是郡主,她回来便好。
“藏缨郡主乃是朕十多年前认的干妹妹的女儿,自幼舞枪弄棒,武功甚好,又熟识兵法,眼下见局势危急,特意赶到宫中,欲建言献策,朕心甚慰。”皇上端坐于龙椅之上,启口说着,面上带笑却不失威严之意。
众臣先是惊讶,继而行礼道贺。
此时,许多人心里已然有了猜测——怕是丛健意识到自己冤枉了东风笑副帅,故而说通陛下同他一起唱了一出双簧,也算有个台阶下。
东风笑看着这满朝文武,嘴角的笑意不可捉摸,看向丛健的目光依旧带着几分森然——她又岂会猜不到,丛健缄口的因由?
不过,归根究底,此局险胜。
昨日已然说通了皇上,丛健危险,不可大用,若要出兵,她须得回到军中,而皇上几经犹豫,终于应允了下来。
“陛下,小女以为,眼下南乔虽是败走回还,但终究是虎视眈眈,使得我边疆屡遭战乱,无丝毫求和意向,我北倾若是不行出兵之举,无异于坐以待毙。”半晌,东风笑忽而回过身去,向着陛下拱手道。
穆远见状,心里难免起了几分佩服。
当初他被丛健等人污蔑,至今心有余悸,以至于大义面前,朝堂相争,他每每只能选择沉默,生怕再着了丛健等人的道;而东风笑此番遭丛健等人污蔑,也许险些丢了性命,也许之前还落入过局中,却至今不卑不亢,不肯向恶人低头示弱。
相比之下,他只觉羞怯。
那边,丛健早已料到这‘藏缨郡主’今日必提此事,却不曾料到,她竟会说得这般直截了当,他一咬牙,又岂肯示弱:“郡主此言,末将却是不明了,如今国内饱受战乱蹂躏,岂能再受得住用兵的劳民伤财,不若以和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