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是喜笑颜开,闻言一愣,双眉陡立瞧向他:“丛将军此言,却是为何?”
他本就对丛健一路的表现甚是不满,如今瞧见他又多嘴多舌地忤逆于他,更是不满。
却见丛健拱手正色道:“陛下息怒,臣下有疑——只因东风笑,实为一大叛将!”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东风笑一颦眉,身形一震——她一向忠心耿耿,竟被污蔑为叛将?!
皇上一愣,瞧了东风笑一眼,继而朝丛健冷哼一声:“丛将军可知污蔑之罪,乃是几等?”
“丛将军自己带军被南蛮一路打退到东边,现在还有颜面说别人是叛将?”一旁,顾劼枫冷哼一声,也顾不及礼节,狠狠发声。
“顾将军此言怕是莽撞了,丛帅且宽心。”一旁,穆远定定启口,又道:“不过顾帅此言一出,穆某也有一事有疑,丛帅护卫陛下在东边之时,局势僵持,穆某一方几次三番给丛帅密信,希望丛帅能同穆某一方夹击敌军,不知为何丛帅迟迟不肯给予答复?”
丛健一愣,一时语塞,又冷哼一声:“丛某人一心护卫陛下,不知穆帅是何时发的信件!穆帅想必也知道,那南乔军一直横亘两军之间,丛某也不曾能过去过!想必那信件,自始至终也并未送达,敢问穆帅堂堂主帅,行事如此不严谨,可是不关心陛下的安危?”
皇上一愣,却是不曾瞧见过那些信件。
却听一旁,太子忽道:“父皇,且容儿臣一言,那信件,儿臣确是收到过一封的,只是那几日军情急迫,丛将军收下后便搁置了。”
丛健闻言一凛眉,瞧见陛下的脸色不怿,忙道:“诸位真真是一条心,一言一语,不过是为了替东风笑打掩护!可惜,东风笑便是个叛贼,丛某所言非虚,证据确凿!”
说着,他一挥手,便见着身后几个随从执着一个绿色的破旧的布包上前,丛健便伸出手去将这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一袭黑色的、略显残破的军甲!
东风笑一愣,只觉这军甲甚是眼熟,却是想不分明,她瞧着丛健抬手展开,当瞧见那一侧缺失的肩甲后,幡然醒悟——这正是她和玉辞在北侧丛林被困时所着的军甲!
那丢失肩甲,是她当初卸下去给玉辞熬药的!
那布包便是那个荒村的婆婆给的,后来二人中了奸计进了那东女城,当时血缨枪还在,可这布包却不在了,想来是给落下了!
谁知,竟被他们拾了来,不知要给她强按上什么罪名?
“东风副帅可能解释得清,为何在罄城以东北侧丛林的南蛮窝点里,能搜到副帅的军甲?”丛帅打量着这军甲束腰处的‘东风’二字,眸光一闪。
这军甲显然是血缨军的军甲,看款式,便是将帅一个级别的,看身形大小,便是女子着的,便是无这‘东风’二字,东风笑也逃不开干系。
东风笑挑挑眉,一笑:“那一阵子军中爆发了瘟疫,笑护卫营中的先生冒险出去采药,不料那林子里敌军流寇众多,惨遭追逐,不敌,后躲入一处村落,为了避嫌换下这军甲来,寻婆婆讨了个布包收着,不料遭了暗算,又是一番流离,这才丢了甲衣。”
丛健闻言冷哼:“巧舌如簧!那村落分明是南蛮的窝点,你若非是同南蛮串通,那里岂会收留你!你又岂能活着逃出来?真真是恬不知耻,还敢胡言乱语!”
东风笑冷哼:“若是弋丛帅所言,这甲衣的残破又如何解释,分明是一路坎坷匆忙所致,若是我真同那南蛮串通,何至于狼狈至此!”
丛健冷笑:“谁知你躲的是何人!没准便是我北倾的军队!”
东风笑见他如此言辞凿凿,可自己又不能说出那东女城之事,有些犹豫,忽而心上一计,笑道:“丛帅不肯信我,言辞恳切,那笑也有心同丛帅辩驳;既是丛帅一路匆忙赶回,可肯说说,是在何处发现的这布包?”
丛健一愣,却听东风笑继续道:“若是笑并未记错,当初借来这布包时,布包上的边角还有那村名的小字,丛健若是说得不准,恐怕便是冤枉笑了。”
丛健闻言一攥拳,他哪里记得查验这个布包,更不知这布包上还有小字!无奈之下,也怕说错漏了馅,只得实话实说:“是羊城以东十二里,以北十里,残碑在前的村落。”
东风笑闻言一笑:“却是我落下甲衣的村落,丛帅真真是好记性。”
丛健面上扬起几分得意之笑,却听东风笑继续道:“不过南乔军队横亘中间,后来又逢上暴雨山崩此后那边已被山石阻隔了数里,如今按丛帅的消息,北部阻隔严重,丛帅整军匆匆从南部而返,按理说,丛帅是不应有机会经过那村落的,我们之前也已发了清场的消息,丛帅想必也不必再行清场;却不知,这甲衣,丛帅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丛健闻言一愣,一个吱唔,道:“是……是我的一位部下偶然撞见的。”
东风笑一笑:“丛帅的部下真乃神人,不过,也好生蹊跷。若是那村落无人,不知丛帅如何断定那是南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