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有些心虚的伸手,缓缓将他胸膛上的缝衣针拔了出来。
嘴里弱弱嘟囔着:“我不是故意的,我手上有针,你又忽然关灯……”
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可不是她故意扎进去的。
陆屿川单手撑起身,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随即忽然抬手。
朝颜下意识向后躲了躲。
却看到他只是将手按在欧式大床的床头。
这张床的床头是白色欧式浮雕的风格,床头雕刻着许多白色的玫瑰花和头发卷卷的小天使。
而就在中间小天使的眼睛位置,陆屿川手指稍稍用力,便扣下来一个小小的东西。
他摊开手,将那个小东西送到朝颜眼前。
朝颜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见他的掌心里,躺着一个白色的,几乎和小天使的瞳孔一般大的针孔摄像头。
原来他刚才种种暧昧的举动,只是想关灯摘下这个摄像头?
是她多想了?
“不好意思,”朝颜有些讪讪的扯了扯唇角,
“不过你放心,针刺进去的地方,并没有伤及心脏和肺部,这里是个穴位,安神助眠的,你最多只是会……有点困……”
说完,她翻身起来,随便在床头扯了几张纸巾,擦拭着他胸口的点点血迹。
陆屿川只是半抬着眼看她,目光如漩涡,仿佛能将她陷入。
他伸手攥住她拿着纸巾的手,呼吸沉沉的一点点靠近。
她不好意思再躲,只能硬着头皮直视他的目光。
心虚闪躲的神色,像只受惊的小白兔。
陆屿川眸子眯了眯,薄唇轻启,嗓音沉沉的,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陆太太刚刚在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
看似寻常的一句询问,却让她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他似乎在提醒她,她是他的合法妻子。
就算他真的关了灯,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朝颜看向他,苍白的皮肤上,他的目光比起暧昧的暗示,更多是惩罚性的意味。
她沉默片刻,咬着唇乖乖道歉:“是我太怕黑,不小心慌了神。”
一对鹿眸缓缓的眨了眨,嗓音软软的,本就昳丽的容颜在示弱下,更显得娇软动人。
果然,陆屿川松了手,神色疲惫的靠在床头,勾着唇幽幽道:“陆太太好口才。”
他语气意味深长,朝颜索性低着头扣手,没有回应。
不知道彼此沉默了多久,朝颜再抬起头,便看到陆屿川靠在床头上,双眸轻阖,逐渐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看来是刚才那一针扎到助眠的穴位,现在也起效了。
朝颜总算松了口气。
坐在床边继续把陆屿川的袖口缝完,才缓缓替他盖上了被子。
被子盖到他锁骨的时候,他眉头极微弱的皱了皱。
朝颜没理会,给他把被子掖好后,缓缓躺到了床上。
这床很大,她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躺下,给自己也掖好了被子。
等了一会儿,身边的人依然没有传来什么动作。
朝颜放心的闭上眼,心情放松的酝酿着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沉入梦境,身侧的人,却缓缓睁开了眼。
陆屿川抬着眼,凝视着她侧对他的睡颜,眸色渐深
怕黑?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在床单上点了又点。
最终伸出手,一把将睡着的少女揽进怀里。
这样总不怕了吧?
他闭上眼,唇角勾起一抹得意。
……
次日,朝颜睡醒时,陆屿川已经不在房间。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
嗯,穿的好好的。
靠在床头给孟圆圆发了一条消息,便起床洗漱换衣服。
不一会儿,孟圆圆端着早餐走进了房间。
朝颜想起昨晚主卧暧昧的布置和床头那枚小小的针孔摄像头,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蹙眉询问:“圆圆,昨天收拾房间的是谁?”
“本来应该是小娅的,但小雅昨天有点拉肚子,就有一个新人自告奋勇帮她收拾了。”孟圆圆闻言坐到她身边,神色紧张的询问,
“但是今天上午,听说昨天那个替小娅收拾房间的新人突然就被三少的人带走了,怎么了颜姐?是她犯了什么错吗?”
朝颜吃着一枚煎的圆圆的太阳煎蛋,平淡道,“她在我们房间里装了摄像头。”
“天哪,”孟圆圆大吃一惊,“我看她干事挺麻利的,本来还想和卓管家把她要到咱们这,她这胆子也太大了。”
想到陆屿川的脾气,孟圆圆后怕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好三少没有迁怒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