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音一声咆哮,用尽了所有的手段,那强劲的声波中沾染了大部分死气,虽说对清梵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身上一旦沾染上死气也是相当膈应的。
他将剑执在身前,形成厚厚的一层保护罩,死气尽数都被隔绝在外,再次将剑拿下,眼前却什么都没有了。
清梵忽然想到什么,回过头一看,诗音手中果然多了一个人。
原本对待诗音,他还是想尽量用温和一点的手段,所以整个对峙的过程中并没有下死手,如果诗音已经非死不可,他也希望她死去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痛苦。
他总是这样,认为一件事情只要还有挽留的余地,就不会下死手,但是事情的发展总也不会在他的意料之中发展。
在诗音挟持安然的那一刻,他浑身的戾气正不停地往外浮现,血气在心头沸腾,杀意如同暗潮般涌上。
“诗音,放了她。”低沉的声音自吼间传出,就像野兽威胁的低吼。
诗音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他的逆鳞了,像这样的情况,在天堑沟外同样也发生了一次。
她原本就没有伤害安然的想法,如果就在刚刚,他没有追上来的话,她也不会拿安然的命作为威胁,师父也能成功复活。
造成现在这种局面,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心中的仇恨几乎要溢出来,她的血肉和皮肤也因没有生机,随着时间流逝而布满了皱纹,看起来可怖异常。
“要我放了她?可以啊,清梵,把珠子还给我……”
她一手勒住安然的脖子,那爪子随时都会刺穿安然的脖子,另外一只骨手向前摊开,她的一双眼睛通红无比,满眼都是对那颗珠子的渴求。
清梵眉头紧皱:“诗音,为何你要执迷不悟呢?”
“执迷不悟的是你!你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伦理纲常,将我对师父的爱恋唾弃到泥土里,在你眼里难道就没有对安然哪怕是一点点的感情吗?难道你对她就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心动吗,你跟我,分明是同一类人,你有什么资格唾弃我!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愤怒地咆哮着,对清梵的厌恶达到了极致。
偏偏,这时清梵却将头一偏,深深叹了口气:“难道在你眼中除了男女之间的小爱,再也容不下其他了吗?诗音,千年过去,你还是没有半分长进。”
这句话说得是如此的光明磊落,胸襟宽广,尽显修真界第一人的风范。
可是在诗音的眼中,在安然的眼中,他在逃避。
“诗音,你还是不明白,我对你的恨从来都不是因为你动了对师父的那一份不该有的心思,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我恨的从来都是你的不争,是你的自私!”
放着光明大道不走,非要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
明明知道爱上师父是无可挽回的错误,却非要一条路走到黑。
她知道师尊的选择是什么,却还是固执己见,对师父充满的不信任,在师尊的酒中下药,师父明明在那战当中还是可以活下来的,却因为那一杯酒……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师父很可能现在还活着……
归根到底,他的仇恨来源于,怨她间接杀死了师父。
诗音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其实都懂,但是已经不愿意去思考了。
手中指骨头狠狠刺入,大量的死气注入安然的身体之中,清梵阻止不及,想一刀挥来,又怕伤到安然。
“师尊,快啊!动手!”安然撕心裂肺地呐喊着,她现在好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好恨无能为力的自己被让你鱼肉,成为师父的弱点。
“诗音,放开她!”清梵咬牙切齿。
诗音却不为所动:“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他看着手中的业障珠,再看看已经面色惨白的安然,活人体内只要注入死气,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那便活不过一时三刻。
更何况诗音身体中所蕴含的鬼气,是从未见过的浓郁。
心中一横,清梵将手中的业障珠往远处掷去,力道之大,在一瞬间就几乎看不见踪影,诗音看着那颗珠子,身体如同一颗炮弹一般也跟着飞去。
清梵接过安然的身体,只觉得她浑身冷若冰霜,清梵将安然放在一旁,现在不是救她的时候。
就在诗音再次手持珠子往封印的地方奔去时。
清梵忽然浑身金光显现,空间内的剑气和大道之气瞬间翻涌,所有的秩序混乱一片,已经分不清天地上下,分不清你我他,只有漫天的雷霆缠绕在周身。
模模糊糊间,她只记得这种感觉似乎在哪里出现过……
对了,三清境。
清梵已经变成了一个金光似的人,一睁开眼睛,浑身大道之息暴涨,他手持一柄金光剑,一剑斩去。
诗音明明已经快要触碰到师父的衣角了,就这么一剑,将她所有的希望全部断送,在神光照射到她身上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眼前沉睡着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