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桃花飘落,少女执剑横扫,在空中飘荡的一片桃花瓣便已经凝结成了冰块,下一瞬便碎成了一片片齑粉,在齑粉飘落在地面之前,又重新用散落的齑粉凝结成一片崭新的桃花。
直到桃花落到地上化成水。
“不错,就是最后一步控力没有做好。”
安然在练剑的专注中回过神,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师父。
清梵走到她的身边,将剑从她手上拿过来,在无意间指尖触碰的那一刹那,两人都不约而同往回缩了一下,但是依旧当做若无其事一般,清梵接过剑,在她面前耍了一套方才的剑法。
所有飘落在空中的花瓣都碎成了粉末,粉末在空气中凝聚,飘落到地上,清梵捡起地上的一片花瓣,依旧保持着方才花瓣的形状,可是安然拿在手里才发现那片花瓣竟然坚硬无比,清梵神念微动,那枚花瓣又变得柔软至极。
安然惊讶之余,朝着清梵嫣然一笑:“师尊好厉害。”在清梵不注意的时候,又将花瓣偷偷塞进了袖子里,紧接着便说了几句勤加练习的话便下去了。
和几十年所发生过的场景一模一样,但是不知为何,方才她的小动作却被清梵清晰地看在眼里。
她为何……
清梵从前除了安然的修行并没有留意过她的任何事,但是自从上次……清梵观察安然也更加细致。
他对待安然总是会多一份宽容,不论是她做错事了,还是爱错了人,他总是认为她只是走错路了,她还需要长大,哪怕她对他做了一些逾越的事情,他也还是觉得不是不可挽回。
在发觉刚才安然的那一个小小举动以后,他忽然警觉,有些事情的发生不是没有来由的,或许,安然对待他的感情,产生得会更早呢?
随着场景的多次变换,清梵在每个过去的场景里都仔细观察。
发现每次自己对安然有肢体接触的时候,安然的呼吸会明显一窒,只有两人在场的时候,安然的表现很明显会比平常更加紧张。
每一次他送给安然的礼物,安然总会偷偷珍藏起来。
他打开安然的房间,里面满满的,一屋子的,全部都是自己曾经送给她的东西。
大到法器,小到一些丹药,一些装东西的瓶子,偶尔自己也会送一些珍奇的小玩意儿给安然,比如一些小玩具,一些没有用的女儿家的胭脂水粉,一些稀有的布料。
她全部都舍不得用,都被她妥善保管好来,放在房间中。
这些,都是她爱慕他的证据……
他定定地看向床上那一柄白色的剑,每一天晚上,安然都是抱着这一柄剑和衣而眠的吧?
可是……这是他送给她的茶蘼剑。
断情绝念的茶蘼剑。
他缓步来到榻前,将茶蘼剑拿起,自己当时亲口说的话仿佛还历历在目。
“师尊,敢问,如果是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该怎么办呢?”
“杀之。”身后,有细碎的声音传来,清梵下意识地拔剑而出,将剑锋对准了身后的人。
安然的一双眼睛似乎承载了无数细碎的光,点点细光里面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有爱慕,有幽怨,有隐忍,有绝望,更多的是期待落空之后的痛苦。
“师尊,您要杀了我吗?”她极力隐忍着声音中的颤抖,但是眼神中的悲伤根本无法掩饰。
她往前一步,属于她从茶蘼剑就已经抵住了喉咙,丝丝鲜血渗出:“杀了我吧师尊,用这柄你赐给我的茶蘼剑。”
清梵手一软,那剑忽然就掉在了地上,他连连摇头:“不……,然儿,你听我说,这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他怎么会杀她?哪怕两人之间已经不再具备师徒之间那份纯粹的感情了,哪怕两人之间已经不再清白,他也还是想着挽留。
“只要你跟我回去……”他艰难地开口道。
安然的嘴角露出略带嘲讽的一笑,眼神中的悲伤止也止不住。
“回去?回哪里?被你送回天牢。”
听着他的话,清梵也是一怔。
对啊,回去之后呢,将她押送回天牢,像诗音师妹一样,永永远远关在天牢之中吗?
他心头疑惑,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问题找不到答案。
怎么办?
“看来……师尊是真的不想负责啊,你就永远永远当那个道貌岸然的君子吧,立在高山之上,享受众人的膜拜,你是那纤尘不染的仙人,而我只是污染了仙人的一只肮脏的老鼠……”
安然的一双眼神忽然变得决绝,转身便要离开。
清梵抓住她的肩膀,急道:“然儿!”
只是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他的身体便不再受他的控制了。
他清晰地用第一视角,看着自己如何将安然扑倒在冰面上,如何紧紧堵住她的唇,如何用舌头在她口中辗转,二人口中的津液相互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