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底下,周泽卿两手空空站着,一看就是从山里头刚出来的。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种被抓包的尴尬,装了几秒木头人,陈春草不由得手一松,“咻”从树上滑溜下来。
马上就要上工了,陈春草在前面走着,周泽卿在后面跟着,两人极为默契地将沉默贯彻到底。
就是前面走着的陈春草有些不对劲,虽然那棵树不高,但冷不丁地滑下来,她的大腿两侧还是擦伤了。
她咬牙稳住身形,但是走姿还是有些不自然,要是四周没人放开了走,她觉得她可以当举起手来某士兵的替身演员。
方护娣率先从知青院出来,一出来就看见陈春草龇牙咧嘴地朝她走来,身后还有一个周泽卿不紧不慢地跟着。
瞥见陈春草的腿,又看向后头的人,“轰!”方护娣大脑一片空白,眼神里充斥着惊恐,她伸手指向陈春草,那手还不停哆嗦。
怎么了这是?陈春草不明所以地转头四处看了看。
“你,你,你。”方护娣眼含谴责地瞪了一眼周泽卿,随后一把拉住了陈春草的手,顾念着什么,又改为扶,还不敢走太快。
后头的周泽卿低着头眼珠左右一转,沉默着往屋里走。
“你怎么了?”被拉回屋内,陈春草有些不解地看向方护娣。
“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你怎么能,哎,你才多大。”方护娣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
“我怎么了?”陈春草更是脑中一头雾水。
“你才来几天,就算喜欢他,也得慢慢来不是,哪有这么快的,我瞧着他也不是个能干活的,细胳膊细腿,嫁过去指不定就是你养家。”
陈春草算是明白了,“你误会了,我不喜欢周知青。”
“你不喜欢周知青,那你还!”方护娣顿时瞪大了双眼,“是不是那混蛋强迫你的,你跟我说,我带你去报公安,今天非把那个混蛋抓起来。”
“等会等会,我跟他就是顺路,怎么就强迫了?”陈春草说着眼神顿了顿,一抹红色肉眼可见地迅速蔓延在她脸上,“我知道了,你误会了,我,我这腿是从树上摔得,不是那个那个。”
“真的?”方护娣狐疑道,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陈春草。
“真的不能再真,你看,我手上都有擦伤呢。”陈春草举起双手凑近方护娣。
“呼~”
方护娣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没事爬树做什么?”
“害,我看那树还有个果子没被摘,就有些嘴馋,结果爬上去一看,被鸟啄了大半,白瞎我爬这一趟。”
“瞧你馋的,你也不看看大队有多少小毛孩,真有剩的,哪轮的到你?”方护娣无奈地看了眼陈春草,从房间拿了罐药膏出来。
“你用这个抹,这个好的快。”
“我用钱换。”
“不用,这是大队老人做的,白送的,效果还挺好,你拿去用用看。”
“成,那我就不客气了。”陈春草抱着药罐往房间走,这药膏闻着有股淡淡的草药味,抹在伤口上清清凉凉的。
陈春草抹着药,莫名有些无语,上次差点屎到淋头,这次又受伤,怎么吃个瓜跟渡劫难似的。
等到了野场,就看见谢向云蹲在地上挖土。
“向云,你在干什么?”
“你来了,快过来,我发现了几颗酸酸草。”
“酸酸草?”又是酸,陈春草想起那颗咬了一口就丢掉的酸桃子,嘴里忍不住分泌了唾液。
凑近一看,原来是在学校经常可以看见的四叶草。
“这草酸酸的,还挺好吃的,特别是她的根,跟小萝卜似的。”谢向云说着拔出了几棵酸酸草,底下的根有些透亮,还真像根萝卜。
“给。”谢向云递了个‘小萝卜’给她。
陈春草捏着它,阳光下看,还挺好看,她试探性地咬了一口,酸甜味的,倒是比那桃好吃多了。
谢向云又给了她几片叶子,陈春草接过捏在手上转了转,说是四叶草,她倒是从来没见过四叶的,全是三叶的。
“你怎么不吃?”谢向云奇怪地看着陈春草把手里的叶子捏了半天。
“这也能吃?”
“当然,你尝尝。”
陈春草一口包进嘴里,忍不住眯了眼,这可比根部酸多了。
“嘿嘿,我小时候闲的没事就爱到处挖这个,这玩意一群小孩抢着要呢。”
“听着挺热闹的。”陈春草有些羡慕,她小时候可没什么玩伴,那个时候家里没什么钱,全家忙着创业,她白天上课,晚上待父母身边,也就是长大了,后头才多了几个小不点可以玩玩。
“吵死了。”谢向云撇嘴有些嫌弃,“再过阵子,我带你去山上摘野柿子吃,在大队就盼着这些东西熟,一个接着一个,一年就这么过去。”
陈春草有些高兴,“行啊,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