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手段,崔琬一声不吭地跟着姐妹几个辞别老夫人,举止端庄大方地登上了车架。
挡刀之事在前,崔家直接套了四辆单匹骏马拉的车架,四个主子一人一辆,再不用担心谁与谁起了争执。
昭平侯府与靖阳侯府虽然同在松溪巷,相隔却并不算近。
这条巷子的人家,历经大雍三代帝王,几经更替。
如今太祖建朝时,敕造的十四座开国公爵侯爵府邸,如今牌匾未易的将将只剩了个零头,靖阳侯府崔家和昭平侯府裴家都是那硕果仅存的四家之一。
先帝朝时,南夷犯境,从云州都司手中连夺大雍四座城池。
上一任昭平侯临危受命,领军出征,拼着身中瘴气,酣战十日,终于远驱南夷,夺回疆土,可他自己却因延误治疗时机,瘴毒发作,病死在凯旋途中。
裴昭由此年少袭爵。
后来,新帝登基,太后临朝称制,又恩荫母族,将裴昭叔父封作武定侯。
可武定侯这一脉,却始终无甚功绩,只是倚仗门楣,耽于享乐,反而连累了阖族声威。
甚至有不少言官累次上书,直指裴后偏颇,封赏有违祖制。
朝堂之激愤,连裴昭这个正经袭爵的功臣之后,都时常妄遭叔父牵连,被冠以奸佞之称,直到这次漠北捷报传回京师,才总算是用战功彻底堵死了朝臣攻讦他的笔墨。
毗邻而建的两座裴侯府,一座古朴大气,一座奢靡堂皇。
马车缓缓停在前者门口,昭平侯府早有软轿候在府门边接人。
崔瑜戴好帷帽下车,跟在崔珍身后上了软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