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以为只有幻术彩戏能让人如坠梦境,原来真实的春天才真的如梦似幻。能在这样的花海中纵马,怕是人生难得几回!”
她幞头上的长脚在脑后飘飞,不经意间便贴到张万宁的唇畔和鼻梁上,带着隐隐的香气。
他没急着扒拉下来,眼看长路将尽,只将速度放缓,慢慢踱步在花道上。
“再往南绕过栖凤湖便是南山,那里是浮生楼,楼外五里便是京畿禁卫军大营,驻扎着这个王朝最强的军队。”
张万宁拎着缰绳,向远处指了指。
杨烟见南边山色朦胧,似掩在湖面的雾气中,而隔着一泓春水,连浮生楼檐角的铃声都能隐约听见。
往北隔湖相望的便是虞都城湖畔种满柳树花树的郊野绿地,以及坐落的大大小小酒肆楼台。
烟雨台便是其中一座。
“白马踏春风,纷纷扫落樱。”
张万宁突然泛起诗兴,然后问杨烟,“你还看到什么?”
“草萋山色远,烟柳满皇城 。”她淡淡对答。
对诗的默契,她和苏可久有,和张万宁同样有。
即使头脑飞速潦草构思下有些平仄不合或出了韵,也不必解释什么。
就在当下,就在此刻。只要发于本真,一颗文心总能在诗句中找寻到共鸣。
“我喜欢与小道长对诗,才思敏捷又有气象风骨,你不做校书郎可惜了。”
张万宁低头望着杨烟的后脑勺,满意地笑了笑,继续策马飞奔,在日头快要升到头顶时,赶到足足四层高,歇脚飞檐下四面皆可开门的浮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