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生抱着沈清欢，清澄路灯下的身影一颤，他并没有回头，而是淡然接了话：“宋先生放心，我的承诺我自然记得，只是现在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宋怀谦一步绕到他身旁：“顾先生别多想，我并没有咒顾先生去死的意思，只是当初为了放沈延安，顾先生可是承了我一份人情的。”
顾淮生眸色暗沉下来，偏头看一眼宋怀谦：“不用多提醒，那一夜的恩情，我至今还记得。”
宋怀谦坦然：“顾先生记得就好，但也请别忘了，我是因为你的承应才放了沈延安。”
顾淮生抱着沈清欢，后者躺在他怀里，眼睛紧闭着，没有闹，也没有吵，就很乖巧。
他偏头看宋怀谦，语气并不温和：“就算那一夜我不向宋先生讨人，恐怕宋先生也会因为清欢的缘故而放了沈延安，不是吗？”
最后一句话，他刻意挑高了声线问。
宋怀谦闻言顿了一下身体：“那倒是未必了。”
他只知道沈延安害死了陆笙，并没有深想沈延安和沈清欢的关系。
按照当时他的怒意，他肯定会将沈延安折磨个半死不活。
可等气消了，会不会放人，他其实也说不准，毕竟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谁都不好下定论。
顾淮生弯腰进了车，将沈清欢放在自己腿上枕好之后，又偏头看车窗外站着的宋怀谦：“你会的。”
他的语气莫名笃定，听得宋怀谦也是一颤。
会吗？
他也不知道会不会。
没再接话，顾淮生吩咐前排的许逸：“开车吧，去她的别墅那边
。”
许逸应了一声：“是，顾爷。”
车子疾驰出去，宋怀谦望着远去的车影怔神了好半天。
车里，沈清欢感觉到车子的颠簸渐渐睁开了眼睛。
她头晕脑胀，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她的意识有些懵。
看到一个低垂下来的面庞，她只感觉熟悉、想念，下一秒，她就哭出声音来，手抓着面前虚晃的人影问：“先生，是你吗？”
顾淮生将她乱抓的手握住，出声低沉呵斥：“别乱动。”
沈清欢只以为自己是做梦了，她并没有听话，而是坐起来抱住顾淮生的腰说：“先生，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跟我离婚？我最近几天都没有睡好，一直都好想你。”
她将自己的脸埋在他胸膛口，泪水滚出来，浸湿了他胸口处的衣服，他心里揪成一团，除了回抱着她安慰，他不知道还应该再做什么。
沈清欢一直在哭，身体颤抖不已。
顾淮生于心不忍，伸手在她背部轻轻拍了拍，偌久，他才温言细语道：“清欢，以后你会知道的。”
沈清欢愣了一下，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存在的，就算是梦，她也想要问清楚。
“不，我就想现在知道。”她语气执拗，双手紧箍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又会消失一样。
顾淮生拧眉，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扒下来，他语气严肃：“清欢，你听话。”
沈清欢将自己的手从他的腰上拿下来，她泪眼汪汪看着他：“可是先生，我只有你，你也不要我了吗？”
她眼睛里一汪泪水，就那么可怜
兮兮的看着他。
他不敢对视她的眼睛，索性别开脸。
沈清欢就坐在他腿上哭，低低的抽泣。
他实在不忍心，就回头问她：“明天你醒过来，会记得今晚的事情吗？”
沈清欢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呆呆的看着他。
她喝醉了，哪里还会记得他说了什么。
他苦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动作温柔如水，声音也很轻：“我知道你记不住，但我想告诉你，我很爱你，我也很想你，除了你，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
他语气真诚，看着她的眼睛，话说得很小心翼翼。
他知道她听不到，也记不住，但他还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意。
沈清欢呆呆的看着他：“先生，你说什么？”
顾淮生还是伸手摸她的头顶：“你不用记得，听过就好了。”
沈清欢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扑过去抱住他：“你别离开我了。”
顾淮生将她抱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他低声说：“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沈清欢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就一个劲的质问：“为什么不要我？我很难过，哥哥没了，你也不要我了。”
她的话，顾淮生听得很是难过，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哄着说：“好啦，我送你回去。”
她没有接话，只是趴在他胸口一直哭。
哭累了，就又睡了。
回去的路上，她就乖乖睡着，不闹了，也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