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灯开着,光线昏昏暗暗,顾淮生的手在听到沈清欢的低喃声后,下意识的就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心脏揪成一团,是窒息的痛楚感。
他揉着她的头发,温声在她耳畔喃喃:“清欢,我不会离开你。”
他从没想过离开她。
许是他的这一句话让她得到了安抚,她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
她不难过了,又沉沉睡过去。
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连梦里都在祈求着他不要离开她。
“清欢。”他低头,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他眼睛濡湿,千万无语,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一夜,注定无眠。
翌日,大年初七,临海市还是雨,还伴随着轰鸣的雷声,雨更大了,雨滴打落在窗户上,滴答滴答。
沈清欢被雷声惊醒,她睁开眼,脸上头上全都是汗水。
模糊的视线中,顾淮生抹一抹壮硕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先生。”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床站立,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挺孤寂的。
他像是没有听到,她又唤了一声:“先生。”
顾淮生这一次听到了,他回头,手中端着红酒杯,他看她:“醒了吗?”
他面色如常,就是不怎么爱笑了,可记忆中,他也是很少笑的。
沈清欢总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劲。
她微微点头,又疑惑:“你醒得很早吗?”
房间挺大的,他站在落地窗前,又逆着光,她忽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淡笑了一声:“嗯,雷声挺大的,被惊醒了。”
沈清欢坐起来靠在床头:“你再过来睡会吧。”
他慢慢踱
步过来,将红酒杯放在了边几上,他坐在床边,她看清他了,他眼周青黑,明显没睡好,他说:“不睡了,等下还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她疑惑询问。
他握住她的手说:“处理一些事情,你就别跟我去了,外面下雨又打雷,我很快就回来。”
他很少有不带着她的时候,她纵使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没有不依不饶,她乖巧点头:“嗯,那你早点回来。”
顾淮生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像摸一件爱不释手的宝贝:“乖,我会早点回来的。”
沈清欢温温柔柔的笑,眉眼弯成一条细线。
他已经换好了西装,临走之前,还是将早餐给她带了进来:“吃完就好好休息,我一个小时左右就回来。”
她点头:“嗯。”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杵着手杖离开了。
半小时后,他到了邓柏林的诊室。
私人办公室是顾淮生特殊的诊室。
邓柏林的表情很凝重:“顾先生,我给你准备了药,回去一定记得按时吃。”
一个口袋里,装着几种不同的药物。
顾淮生看着那药瓶,随即拿起来查看,上面清楚的写着这种药是治疗什么病的,他皱眉:“能换种药吗?”
邓柏林严厉拒绝:“不可以换,这个药对你的病情是最有用的。”
顾淮生想了一会儿,还是说:“可我怕她发现了。”
这个“她”,邓柏林不用问就知道是谁。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无奈道:“顾先生,我给你把药瓶换了吧。”
“换吧。”顾淮生说。
邓柏林去找了很多药瓶过来,有
装维生素的,也有补钙的,他将药分别装好,然后特别叮嘱了吃法和用量,顾淮生一一记在心里,拎着药袋子离开了诊所。
半小时后,他又赶回了酒店。
刚停好车,雨下得更大了。
他心不在焉,临走的时候忘记带伞了。
他冲进雨里,跑着回了酒店。
怕沈清欢担心,他又开了一间房间洗漱和吹头发,整理干净后,他才站在沈清欢的房间外面敲门。
屋子里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没多久,门开了:“先生。”
一张喜笑颜开的面颊映入眼帘,顾淮生更加觉得心里好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
他刚走进去,冰冷的大手就被握住,耳畔是沈清欢带着点询问的声音:“你去哪儿了?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顾淮生看着她笑:“你还刻意计算着时间吗?”
沈清欢噘嘴:“就是无聊嘛。”
顾淮生忽然有些内疚,他倏地将她搂进怀里,他紧紧抱着她,嗓音有些沙哑:“对不起,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沈清欢有些懵:“我没怪你啊。”
“可我在怪我自己。”
沈清欢伸手轻轻拍打他后背:“先生,你怎么了?”
他不想让她看出端倪:“没